卻不知,那聲嬌喚並不是因為旖旎之事,而是還未碰到衛煜,就被他給不解風情地掰折了。
是的,掰折了。
在美人的痛呼聲中,衛煜眼疾手快地在桌麵抓了一張紙揉成團,堵住了另一個目睹這一切也差點驚出聲的妙人兒。
他寬厚的手掌掐著兩人瘦削的肩脊,將人釘死在屋內的欄柱上,用隻有三人可聞的冷厲聲音警告道,“不想成為死人的話,就安靜點。”
他這一出聲,兩個女子的旖旎心思早就煙消雲散,隨著後背的薄汗一起升騰而起的是無窮盡的懼怕。
二人短暫交換了下眼神,那叫一個淚泫於眶,眼中俱是此刻對死亡逼迫感的後怕。
她們這是造的什麼孽,縱橫情場數載,今兒個卻是要將自己給交代在這裏了。
早知道今晨出門的時候就該找宮裏的清玄真人卜上一卦算算吉凶。
然美人淚眼朦朧,衛煜卻視若無睹,他隻覺得心裏憋悶,這兩個女人真是很煩,差點就壞了他為阿姐守了多年的清白。
二人這下算是看出來了,這寧安王可真是個陰晴不定的。
合著是拿她們二人演戲擋冷箭呢。
一開始頻頻勾搭衛煜的那女子眼下算是回過味了,為了保住小命,她按耐下抖如篩糠的身子骨。
顫顫巍巍地在男子又冷又硬的眼神中出聲示好,“寧安王大人不記小人過,奴家知錯了。”
“您說,想要我們二人配合您怎麼樣。”
“我們二人必定鞍前馬後。”
“絕無怨言。”
她的聲音很細弱,連衛煜也隻是剛剛好聽見,所以屋外趴著聽牆角的人對此全然不知。
隻是覺得此刻房內有些靜了。
正起疑著屋內又傳出了女子隱隱約約的嬌欲輕聲,直把他聽的尾椎骨發麻。
聽著聽著甚至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就在這靜謐的短暫片刻,由先前最先勾搭的女子提議,另一名也很有眼力見地附和。
於是三人達成協議。
二人配合演一出風月軼事。
事成之後,衛煜放她們一馬,原本他是打算強硬地脅迫二人配合好後讓她們永遠閉嘴的。
可是,見二人態度誠懇且良好,又想起阿姐同他說過的話,便有了惻隱之心,打算放二人一馬。
那時,他還小,才來寧府沒幾年。
正是少年人的青蔥時期,懵懵懂懂崇拜著喜歡著那個要強的少女。
她總是在練武場被寧父訓得灰頭土臉,白皙小臉灰撲撲的,眼眶紅紅的,卻還是一聲不吭地咬牙堅持。
扛著那柄比她人高的長槍,動作由一開始的晃晃悠悠到最後不厭其煩地重複出了穩準狠,動作利落又漂亮。
仿佛她生來就該是配這紅纓槍的。
不是居於內閣困在四四方方小院的小家碧玉,而是劍破長風馳騁人生的天命女將。
斬世間不平也斬世俗對女子的圈縛。
那時,衛煜總會在她練武後小心翼翼幫她用藥膏擦拭著手臂上的淤青,帶著不解出聲問道,“阿姐無需這般要強的。”
他像個小大人一樣老成地歎了一口氣。
寧梔被他的小模樣逗樂,眼裏溢出光與細碎的笑,“阿弟,女子立世本就艱難,不要強的話就會被任何人都可以拿捏你的軟弱。”
“所以,要是世人多予女子一些平等的尊敬與不低看就好了。”
“我不是要強,我是不信命。”
“我啊,可是要做女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