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須發皆白的老臣一聽,當即聲淚俱下,顫顫巍巍跪下大喊:“陛下萬萬不可啊!玥國皇室子嗣凋零,六位皇子中五殿下早夭。岑山地勢險要,密林遍布,鳥獸凶猛,若是傷了哪位皇子,都必是舉國動蕩啊!”
一些個中年臣子也紛紛跪下了,不為別的,隻因他們的心肝寶貝就在望麟宮求學。自家兒子幾斤幾兩他們比誰都清楚。在自家後園山莊摸個魚打個鳥還行,若是上了獵場,隻怕不用老虎豹子,遇到隻野狗都夠他們嚇得尿褲子。
“陛下,恕臣鬥膽直言!則太傅一向與太子親近,而太子是諸位皇子中最為年長的,學識武術都遠勝旁人。此舉隻怕是則太傅與太子密謀,想要殘害其他皇嗣,好坐穩自己的東宮之位啊!”
“放你娘的狗屁!”
則裕怒不可遏,怒目睜園,走過去一腳踹飛了那位大臣的烏紗帽。
“老子在玥國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太子整日醉心書房修身養性,隻為得用之時能造福萬民。你這老賊若是再要賊信口雌黃,老子定扒了你的官袍,將你捆到長盛街遊街示眾!”
眾人被則裕突如其來的暴怒與髒話嚇了一跳,整個朝堂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縮著脖子望著他,平日斯文儒雅的太傅發起瘋來竟比吃人的老虎還嚇人!連皇帝季瑄都愣在了龍椅上,手裏的奏折被則裕行雲流水掀袍一腳飛踢的動作嚇掉了。
“則、則太傅~”皇帝回過神來趕緊趁人不注意撿起了腳下奏折,小心翼翼語氣輕緩道:“太傅何必動怒呢?春獵一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則裕正雙手叉腰,沉下臉死死瞪著被他踢掉了官帽,正跪匐在地瑟瑟發抖的臣子。聽見季瑄的聲音不旦沒有收斂,反而慢條斯理正了正因為行動過於激烈而有些傾斜的官帽,輕輕一笑,目光轉向皇帝說:“怎麼?皇上也覺得則裕與太子想借春獵起事?”
則裕在玥國國眾麵前素來端行克己,言語和藹卻不苟言笑。季瑄被他一記眼刀嚇住,一時間竟忘了回答。
則裕見他愣了一下,隻覺自己大概是說中了。於是將烏紗帽一摘下,腰間黃金令牌一取,皮笑肉不笑,聲音洪亮道:“十九年前我便說過,你玥國男嗣本該於此斷絕,季臨潛降於玥國,是你玥國之幸!”
則裕氣憤將令牌一摔,漢白玉做的地磚上瞬間出現一大片裂痕,金牌落地的叮咚聲震得在場眾人渾身一顫。
“你們素日那些小動作,還真當將我困在望麟宮我便不知道嗎?素日小打小鬧我都他娘的忍了。若不是為了玥國,老子他娘的會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鬼地方?季瑄,你且看我走了,你這玥國國運還保不保得住!”
則裕眯眼一笑,將官帽丟在地上,轉身重重一腳踩過,大袖一甩,丟下滿朝目瞪口呆的官員、侍衛以及皇帝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