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兄弟夜談(2 / 2)

“你與阿妍如何了?”

洛徊灌酒的動作一頓,苦笑道:“她心裏有我,卻始終不願意承認。寧肯自欺欺人,也不願意對我說一句她在意我。”

他篤定洛妍對自己的心意不同於其他人,甚至遠在蕭允之上。

但洛妍不承認,他能怎麼辦?

洛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任重道遠啊,兄弟。”

洛徊也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大哥,你要紡鏡死隻是因為她做了對大嫂不利的事嗎?”

紡鏡已經死了有段日子了,隻是突然想起,便問了。

提起紡鏡,洛珩並未有任何的觸動,喝了口酒說:“不錯。”

如果不是之前阿妍派人來問,他早已忘了這世上還有紡鏡這人。也是這時他才將多年前的那個女孩與這幾日徘徊在府前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當年我幫她進宮不過是念她可憐,談不上什麼恩情。即便知道了她有意欺騙也並未放在心上,進了宮那便是各自生活裏的過客,有什麼好計較的。”

在他知道紡鏡嘴裏的姐姐到底是因何而死時,他也沒有動過半分要懲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的心思。

洛徊明白了他的心思,“紡鏡的姐姐因單家而死,而我們與單家的仇怨亦是無從釋懷,這也算是一方麵的緣由吧。”

洛珩與他碰了碰酒壇,說:“看破不說破。”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罪魁禍首畢竟是個小姑娘,他們這些大男人便是再恨也不能對一個弱女子出手。恰好紡鏡送上門來,那便幫她一把,既為她自己報了仇,也能為洛家雪恨。

洛徊嗤笑:“紡鏡臨死前還喊著你心裏有她,不會扔下她不管,搞得我差點信了。現在看來分明是她一廂情願。”

洛珩正了正神色,說:“如果她沒有把主意打到盼月身上,我也不會狠心要了她的性命。”

被仇恨折磨了半生的可憐人,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可以讓自己自由,卻還是執意讓自己繼續深陷下去。

這些洛珩本不會在意,但是紡鏡錯在把眼光放在了沈盼月身上。

從知道紡鏡的所作所為後,他就沒打算再讓她活下去。

“一個為了報仇能在深宮堅持數年,並且靠一己之力扳倒了兩個仇人,足可見其心機深沉。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計一切,她既然把注意力放到了盼月身上,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於盼月的事,我不會冒險。”

洛徊深以為然:“這件事你做的沒錯。”

又灌了口酒,笑道:“我現在知道你對大嫂的愛有多深了。”

洛珩給了他一肘子,罵道:“臭小子,敢打趣你大哥,想挨揍啊。”

洛徊齜牙咧嘴的罵了回去:“真是見色忘義啊,有了媳婦不要兄弟。”

兩兄弟對視一眼,笑了出來。

洛徊的那壇酒喝完了,戳了戳洛珩說:“讓你的人再去拿些酒來吧。”

洛珩也隨即喝完了手裏的酒,喝道:“森宇,拿酒來。”

聽到森宇的名字,而不是森途,洛徊問:“森途呢?他不是一直守在你身邊。”

洛珩隨口說道:“盼月孤身在外,我不放心,讓森途跟過去護著她的安全。”

洛徊不禁感慨:“換做從前,我絕對不相信你會對一個女子如此體貼上心。去年此時,母親還在為你的婚事成日裏憂愁,可轉眼間你就要成親了,整個人就像變了似的。”

森宇送來了酒,默默的退了下去。

洛珩拿起一個酒壇遞給了洛徊,笑道:“光說我,你又何嚐不是如此?”

想起當年那個第一次踏進家門的小洛徊,無論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待人謙遜有禮卻始終透著一股疏離。

自己也是過了很多年才得了這小子的一個笑容,二人之間那道看不清的隔膜才開始慢慢消失。

唯獨洛妍,始終是洛徊眼裏的例外。

“我想起你當初剛來府裏的時候,不論母親如何示好,你都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可偏偏隻要阿妍靠近,你就什麼都顧不上了,眼裏隻有她一個。”

洛徊悶頭喝了一大口酒,他喝的猛,數道酒水順著脖頸流入了衣領中。

“我從小就把她放進了心裏,守了這麼久,可最後還是沒能留住她。努力了這麼久,又是試探又是打賭,軟的硬的都用上了,可她對我還是敬而遠之。”

話裏話外滿是惆悵。

洛珩拿起酒壇跟他碰了碰,勸慰道:“來日方長。”

洛珩的心擺在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洛妍身在局中,她需要的是看明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