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安搖頭,“不要再提以前了,都過去了。”
幾番商議之下,她們兩個決定一起去,也好有個伴。
但是瑾安公府的人隻留下了怡安。
“乳臭未幹的丫頭有什麼好的,趕緊走吧。”
在外人眼裏看來,怡安雖然年紀不大,卻清秀可人。而怡樂,個子矮小,麵黃肌瘦的,一看就是個沒力氣的。
怡安和管家簽了兩年的賣身契,拿到了五兩銀子。
之前聽街邊大嬸提過,信安公府在城郊修建了善慈院,裏邊收養了很多孤苦無依,流離失所的孩子。
怡安把妹妹送了過去,並把所有的錢都遞給了善慈院的主事,希望她能多多照顧妹妹。
主事是洛家的人,自然不會做任何違逆主子心意的事,說什麼也不肯收下。
無奈之下怡安隻能把錢留給了妹妹,交代她好好留在這裏,等著兩年後她們的團聚。
“我在善慈院裏待了兩年,中間無數次有人想領養我帶我走,我都拒絕了,盡管有些人能給我更好的生活。我堅信姐姐會來找我,但她沒有來。”
善慈院的人都很好,很體貼細心的照顧著他們這群孩子。
等怡樂再大些,照顧她的婆婆來問她想不想識字讀書。
怡樂痛快的點頭答應了。
學堂裏的孩子比她想象的少很多,算上她也不過七個孩子。
來教他們識字的是洛家特意請來的夫子,偶爾他們也會見到主事伯伯嘴裏的大公子。
洛珩隻是閑來無事的時候會去善慈院看看,心血來潮也會給那些孩子們上上課。
直到現在怡樂都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洛珩的場景。
夫子之前留了課業給他們,要他們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默寫出千字文。
怡樂背了很久都沒背熟,一直到深夜了還偷偷躲在院子裏背著。
可越是心急就越記不住,怎麼背都背不全,更別提還要默寫了。
怡樂難過的隻想哭。
這時洛珩的出現就像是神明降臨一樣,驅散了所有的陰霾和黑暗。
他沒有訓斥自己為什麼不去睡覺,反而溫和的坐在自己身邊,問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後,十分溫柔的笑了。
第二日夫子的要求怡樂完成了。
而洛珩再也沒有出現過,聽主事伯伯們說他有公務要處理,以後來的次數也不會很多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怡樂消沉了好一陣。
兩年的時光一晃而過,怡樂一直記著姐姐進入瑾安公府的日子,每天都坐在善慈院的門口等著姐姐的出現。
可一連等了半月,她都沒有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心急之下,她從善慈院跑了出去,一路上四處打聽瑾安公府的位置。
從日上中天跑到了日落,她才看到了瑾安公府的牌匾。
她去跟門口的家丁打聽,卻被當做乞丐趕了出來。
怡樂低下頭看了看跑了一路,滿身的塵土,狼狽不已,也難怪他們會把自己當成乞丐了。
“我在瑾安公府外守了好幾日,都沒有看見過一個像姐姐的人出來。後來我攔下了一個外出采買的婆子,從她嘴裏知道了姐姐的下落。”
怡安從單穎那離開後被派到了單薇身邊伺候,原以為自己終於跳離了火坑,沒想到卻是掉進了另一個狼窩。
單穎失勢,單薇取而代之成為了瑾安公府不可一世的小姐。
往日裝出來的那些善良溫柔全部消失,露出了真實麵目。
怡安沒有在單薇這得到多好的待遇,反而遭受了比單穎更加可怕的折磨。
單薇的母親黃鸝出身風月,喜愛聽戲。
之前有單穎母女在,再大的戲癮也得收著,頂多出府去戲園子裏聽聽。
可現在自己是當家做主的那個,自然是萬事隨心。
黃鸝請了戲班子在府裏駐唱,三五不時就來上一場。
後宅裏的女人沒有太多的消遣,有戲聽倒也不錯。一時間黃鸝的院子裏熱鬧非常,原本不對付的女人們這時也拋下了成見,歲月安好的坐在一起聽戲喝茶。
單惠澤也時不時的過來聽幾句,久而久之便注意到了怡安的存在。
那時的怡安已經是個十五歲的大姑娘了,身材高挑,長相也不複從前的稚嫩。如果說兩年前的怡安算得上是清秀,如今的怡安倒有些柔媚的樣子了。
黃鸝是最先察覺到不對的那個,他注意到老爺來自己這裏聽戲的時間越來越長,次數越來越頻繁。原以為這是件好事,她可以借此穩固自己的寵愛和地位。
但日子久了,又明顯覺得不對勁。
老爺的目光總是放在一個婢女的身上,而那個婢女是自己女兒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