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怪之屬得天獨厚,壽元悠長,人族遠不及也,人之壽數天定三甲,然期頤者幾何,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實乃人取之於天地,天地取之於人也。
凡人之軀命多桀,病叢生,壽元一說實乃虛以惡。
然眾生皆有一線生機,由武入仙,修行之速數倍於異族,術法之道冠絕古今。
逆反先天,破極渡劫,三甲子生死劫,續一世風華再現。
四月四,清明,爹死。
大四臨近畢業在外找了一份零工,當了保安,一個月一千,每天都很悠閑,好像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老爹突然死了不得不回去繼承家業。起初收到父親的死訊是有些驚訝,一個五六十的人長著三十歲的樣貌,逢人見了都會說是我兄弟,一點也不顯老態,連我一個來一個來的,那是十個我拍馬也趕不上。
咋就嗝屁了呢?
回到江城,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天灰蒙一片,從火葬場走出手裏捧著一個白玉盒,父親臨死前寫了一封信,大體意思是這個世界太黑暗了,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於是逆行真氣自碎心脈,不愧是我爹,對兒子狠對自己更狠,狼滅啊!
悲傷了一陣過後也就漸漸接受了現實,生活要過,隻是身邊有些空蕩罷。
來到繡水河畔,將盒蓋掀開,骨灰順著風漫天飛舞,信末老爹要求將自己骨灰揚了,算是將自己的一切回饋給天地。
雨依舊下,就像雄鷹初學飛行骨灰無力地被雨水衝入水中,今天天不好,老爹想周遊世界的願望到死也難實現。
依稀記得父親與母親是在此處相遇的,依舊是清明,雨後初晴,天很藍,雲很淡,石子路旁的綠植被雨水打亮,父親被爺爺摁在河邊挨揍,母親路過時笑的很明媚,父親望著母親盡量不讓自己顯的很狼狽。
一朵花開在父親心間,此後經年,一顆種子也種在了母親心田,此間種種止於我的降生。
母親難產,自我記事起父親總是帶形形色色的女人回家,閑暇之餘也會效仿爺爺教導我修煉,那是一段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記憶,本想著修行有成後回來複仇,但老頭子卻不給這個機會,閻王讓他三更死,他二更就自己摸脖子,就是玩兒,他怎麼敢的,那麼多阿姨知不知道我應付了多久!
二十三歲即將畢業,一事無成,父親剛死,接手家業,一間書館,父傳子,子傳孫,生意慘淡,無人問津,二三古籍,陳舊泛黃。平日無甚收入,全靠阿姨們的接濟,現在該不會輪到我了吧,鋼絲球想想就刺激。
書館坐落在一條古街之中,是江城為數不多的舊景,在這裏許多人經營著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骨灰盒覺的晦氣便也順著河流向遠方不歸處,就且當做父親旅居他鄉的居所,由他去吧。
合上手中的油紙傘,抖了抖傘麵上的水珠,濺在青石板上泛起點點水波,推開沉重的紅木門,一進門入眼的是黑木櫃台,漆擦得鋥亮,入手圓潤光滑,兩代人的日夜堅守,將最好的一幕傳給後人,但不掙錢啊!還沒我當保安來的舒坦,要不把這家具賣了,好像還是南梨花木的。
我叫陳樹,陳年舊事的陳,江雲渭樹的樹,不為別的就圖樹的一個命長,長寧街的古先生觀我麵相曾言我一生注定是個勞苦命,一個不留意就會失了性命,便為我起名陳樹,寓意橡樹一樣堅韌挺拔,圖他個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