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言情小說,盡在言情後花園。請記住本站:言情後花園 www.yqhhy.cc
一本八卦雜誌被摔到衛征海麵前。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衛展翼對麵,麵對這個挑釁的動作,聳肩以對。
一個小時以前,他被通知過來報到,就知道即將麵臨大哥的怒氣。
延宕一個小時才現身,本來是想讓他冷靜冷靜,沒想到反而讓他的憤怒撥酵得更厲害。
“你有什麼話要說?”
衛征海翻了翻雜誌。不用說,裏頭當然大幅刊載他的“夜店風波”。
他作勢欣賞內文聳動的“看圖說故事”。有幾張照片顯然是用紅外線相機拍下了他點煙、挨掌、詫異的模樣,有些角度甚至拍出那隻小野貓的側臉,隻不過比例較小,且大部分都模糊不清。
“如果這個記者想轉戰通俗小說創作,我舉雙手雙腳讚成。”
“衛征海!”一向嚴肅嚴厲的衛展翼,看了他一眼。
雖然隻是淡淡一瞥,然而,不怒自威的氣勢立刻漲滿整個空間。換作其他人,早就被壓得喘不過氣,唯有衛征海,一派自若地舉手投降。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
他簡單扼要地把當晚的實情說了出來。
“看來狗仔隊盯上你了,才會設圈套讓你跳。”
“你也認為這‘全是’他們惹出來的風波?”
“不然呢?”衛展翼沒注意到他話中有話。“你最好下班就早點回家,少在外麵惹是生非。”
“早點回家做什麼?看HBO,還是夜線新聞?”他揶揄。
有別於衛展翼的王者霸氣,衛征海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
他不喜歡端肅麵孔、濃眉倒叉成駭人的銳劍、黑眸眯出陰驚的氣勢,他喜歡樂天過活、不吝惜放送笑容,比起衛展翼懾人的魄力,他顯得親和多多。
但“親和”絕不等於“隨便”。
他有著敏銳的直覺、縝密的心思,以及超強的行動力,隻是這一切都隱於眸底,一般人隻能看到那張萬人迷的笑臉,而忽略了黑眸裏不時閃過的銳光。
“總之,別再鬧出負麵新聞,對你、對翼海集團都沒有好處。”明知胞弟會有分寸,衛展翼就是忍不住要念上兩句。
“你這麼說就委屈我了,我可是平白無故挨了一掌呢。”說是說委屈,但他依舊一臉悠然笑意。
衛展翼端視著他,終於看出那麼一點意思來了。
“被人打,你那麼高興?”
“高興倒不至於。”他翻著雜誌內頁,長指劃過小女生的臉蛋,緩緩說道:“隻是覺得有趣。”
“趣?”
“我不認為那一掌史仔隊搞的鬼。”
“什麼意思?”
“那個小女生看我的眼神,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他搔搔下巴,看似漫不經心,其實腦筋動得極快,一一過濾可疑人物。“奇怪,我最近得罪過什麼人嗎?”
“小女生?”衛展翼蹙起了眉。“你跟小女生攪和在一起?”
“沒攪和在一起。”
衛展翼隻聽到他非常介意的部分,沒有理會他的反駁。
“她多小?”
完了,看大哥好像非常不悅,他真不該在事情尚未有個眉目,就貿然開口。
他丟下那本周刊,從椅子上站起身。
“我現在就去做個確認,看是私人恩怨,還是有人搞鬼。”
說著,他飛也似地離開。
身為翼海集團的特別要角,主掌調查征信,他知道大海撈針的困難。
衛征海駕著跑車,穿梭在大街小巷,為手邊少得可憐的線索發出歎息。
半個小時前,他踏進那家八卦雜誌社,在“笑臉盈盈”的逼供之下,得到以下三個訊息——
第一,人家才沒有雇用臨時演員來甩鍋貼,史仔也不代表有天大的狗膽。
第二,沒有人知道那個小女生從哪裏來,狗仔在收工前拍到那些照片,純粹走了狗屎運。
第三,對於他沒有按鈴申告,鬧大新聞,雜誌社感到萬分失落。
他們甚至懇求他開記者會澄清,至少丟一句“將保留法律追訴權”,這樣他們才有由黑翻紅的機會。
他撇撇嘴。無聊!隻有吃飽太閑的人,才會對這種事認真。
不過,他倒是很想找到那個小野貓似的小女生。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模樣在他的腦海裏,清晰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記得,長夾克下單薄清瘦的身子:他記得,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臉龐;他記得,那頭清湯掛麵式的短發,直順烏亮,使她的小臉看來隻有巴掌大,令人垂憐。
還有他記得,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會說話。
雖然她來無影、去無蹤,像陣風似的,讓人懷疑她是否存在過,但那雙眼神的指控卻是強而有力,不隻會說話,簡直會呐喊。
他的觀察從沒出過錯,他也不認為會從此刻開始出錯。
他必須找到她!皮肉之痛,他不在乎,可她既然找上門來,她的問題鐵定嚴重許多。
衛征海開著車,這時正是附近夜間部大學放學時刻,三三兩兩的學生從校門口走了出來,一種奇異的感覺攫住了他。
他放慢車速,微微傾身往外看,一個小個子女生形單影隻走在人行道上。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好像全心全意都在移動腳步往前賺周邊所有的聲音都被摒棄在她的接收範圍外。
他故意超前一點點,回頭看她——
賓果!
雖然她低著頭,但那張白玉似的小臉,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衛征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一路跟蹤,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踩著油門的腳、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執意這麼做。
她走了很久,速度很快,走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路邊設有站牌,公車來來去去好幾輛,她為何不搭?難道現在流行快步減肥法?她那麼瘦,應該不必減肥了吧?
他猜了猜,跟了又跟,沒多久,就見她從口袋抽出一把鑰匙,踏進一棟公寓。
他將車停在路爆從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踏上毫無燈光的樓梯。
她住這裏?看起來像大型廢棄物的陳年公寓?
心頭的疑惑愈來愈濃。這種在學小女生跟他會有什麼冤、什麼仇?
等等,有燈亮了,是頂樓!
加蓋的頂樓不安全,她的經濟想必比一般人更拮據。
他盯著那扇窗,拿出PDA。這是條難得的線索,他要仔細查訪。
在PDA記下地址,準備打道回府,他抬頭往上看最後一眼——
慢著!那是——那是——
他下意識推開車門,跨了出來。
上一秒才決定潛伏不動,暫不打草驚澀下一秒,他就推翻決定,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黑幽幽的樓梯間。
小初拿出鑰匙,插進喇叭鎖裏,往右一旋。
門沒鎖!
她眼神一抬,心念微動,瞪著那扇門,咬了咬唇,慢條斯理地抽出鑰匙,心裏已經有了警覺,以及戰鬥的準備。
她旋開門把,靜靜立著,冷眼旁觀一個壯漢摸黑在房間裏東翻西找。
直到她等到沒耐心,啪一聲打開日光燈,壯漢才冷不防地被閃了又閃的白光嚇到,立刻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