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和平縣木材廠

今天是木材廠招工出成績的日子,通過名單一大早就貼到了廠子大門口的宣傳欄上,一大群人緊張地看著那張大紅底色的紙。

“有我、有我,我考上了,哈哈哈哈。”

“我也考上了,我是個工人了。媽!我是個工人了!”

“讓你好好準備你不聽,現在開心了吧,連個學徒工都沒考上!”

“...”

林清月憑著自己的好視力,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宣傳部幹事,林清月。

確認了自己的名字確實是在名單上,林清月抬起有些酸軟的腳,一步一步挪到了離保安室門口比較近的角落。那裏有個凳子,是保安室李大叔給的。

坐在那裏歇了口氣,才有功夫去理自己已經唱了好幾出大戲的肚子。啃著還有些餘溫的玉米饃饃,就著李大叔友情提供的溫水,林清月艱難地咽下去自己今天的第一頓飯。

“唉——”這已經是她今天第十八次歎氣了,如果再加上昨天和前天、前前天,那她自己是徹底數不清了。

李大叔站在保安室門口看宣傳欄那裏的熱鬧,耳邊聽到林清月的歎氣聲,好笑道:“你這都考上了,還歎什麼氣呢?”

“唉...”第十九聲了,“你不懂...”

“我是不懂,不過我知道的是,你再這麼著容易挨打。”

聽到李大叔的話,林清月止住了自己的第二十聲歎息,端著自己已經被盤包漿的原生態木頭杯子,倚靠在牆壁上了,回憶自己這苦逼的遭遇。

她,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正在打工努力還房貸的社畜一枚,碰到了小情侶吵架,然後,飛來橫禍,把自己給吵到六十年代來了。

見過情侶吵架亂扔包的,但沒見過有哪家的包能砸死個人的哇!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的良心廠家,一個包、而已!!

天曉得,當再次睜眼,徹底搞清楚自己是什麼狀況時,她整個人都給嚇得厥過去了。

不止她自己,她舍友當時也被自己的反應給嚇得快要蹦到天花板上去了呢。

已經放假回家的室友因為忘帶了東西,所以回宿舍拿,結果發現原主發燒,叫也叫不醒、搬也搬不動,直接去診所拽了個醫生過來,給自己輸藥。

之後林清月退燒,同學就麻溜地回家,也正好留林清月一個人,靜靜...

看著宣傳欄那裏有哭有笑的熱鬧架勢,林清月不禁想到了,古代科舉揭榜說不定也就這樣子了呢。

摸了摸自己的小細胳膊,又向李大叔討了杯水,林清月繼續抬頭望天。

原主今年才十七歲,高一,正準備放假回家,但一場發燒,直接換了個芯子。

換了芯子的林清月,借著水盆,盯著那張比自己現代嫩了許多、但明顯營養不良的小鵝蛋臉,有些雜亂的柳葉眉、清澈的瞳孔、笑起來左臉頰還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小酒窩,沉思許久。

最後捧著自己不甚明顯、但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的臉,得出結論,也許這就是穿越定律吧~

長得一樣、名字一樣、竟然真的容易穿越!

本來林清月好了之後,就該回家的,但她仔細挖了下原主的記憶,發現不能就那麼回去。

原主家在和平縣下的清水鎮紅軍生產大隊,一大家子非常符合這個時代的淳樸特質。簡單來說,就是窮。

這倒不是林清月覺得不能回去的原因,畢竟她現在身上也就隻有九毛三分錢。要說窮,至少家裏還能吃上飯呢。

通過回憶,林清月發現,原主身上是有婚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