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老師聲音甜甜的,邊說邊低下了頭。
顧盈盈永遠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一貫的作風就是和她外表一樣的順從甜美,忍氣吞聲。
而韋信唯同學,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城府很深。
我也沒心情管他們的鬥爭,畢竟自己的生活一樣麻煩,還要住校。
我不敢告訴易厘誠我怕住校,因為她一定會狠狠罵我一頓,她倒是蠻想住校,但住進去的第一個星期就弄得全樓雞犬不寧,結果,老師就剝奪了她這項權利。
我確定她會嫉妒我,嫉妒得要死。
這就是高一的最後一天,我就是這樣度過的。
到現在,我都預想不到,從高二開始即將發生的所有事情。
有一些即將永恒的友誼,悄然來到;少女萌動的心,也開始跳躍。
七月中旬的一個上午,秦語濛大姐終於回歸了祖國這片熱土。
在我打開家門的一瞬間,一個滿頭金發,戴著墨鏡的外國女人一把推開我闖了進來,我心裏一直嘀咕,這個外國女人怎麼像個木墩,真強壯,開了眼了,原來外國老娘們都長這樣。
隻見此時,外國老娘們假發一摘,墨鏡一扔,露出一張大臉,原來是我朝思暮想秦語濛同學。
“怎麼樣,這身打扮夠high吧,下次我再把比基尼傳穿來。”
我暈。
“就您那身材還比基尼,流氓兔還差不多。”損秦語濛,是我的一大愛好,我就是喜歡嘲笑弱者。
“你等著,季悸,遲早有一天我會減肥,減得和你一樣瘦。”
這句話,她說了十萬八千遍,就是沒一回真的實現。其實秦語濛不是胖,隻是強壯而已。早在她生母去世時,她就保證過讓自己強壯,所以她不會試圖減肥,我相信。
“夏威夷好玩嗎?”
“好玩倒是不假,但聽不懂大家說什麼,爸媽也很少說中文,鬱悶。”
其實我也很想在暑假出國旅遊,但爸媽都是上班族,沒時間,沒精力,最重要的是沒錢。
要說小康我們家還是夠格的,富有就完全不沾邊了,除了偶爾買點小資情趣的奢侈品,就是需要奔波還貸的工薪一族。夏威夷旅行,那是很大一筆費用吧。
五六歲時,我們還常常一起旅遊,但隨著出國的大眾化,和這個富家千金一起享受,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奢侈了。
“對了,季悸,他怎麼樣了?”
秦語濛所指的“他”,是我初中時的男朋友,那時候談戀愛真是單純,就是天天打打電話聊聊天,周末偶爾一起出去玩而已,但兩個人心中還是緊張兮兮,時刻提防著老師家長,說實話,現在看來,這種感覺說多別扭有多別扭。
“你還有完沒完,什麼破穀子爛芝麻都往外倒,那件事早都過期了。”
其實我們倆並沒分手,隻是很長時間都沒有聯係,而且以後都不太想聯係了。
“嗯,那可不行哦,這麼優秀的男人,你當一抓一把?”
我知道他優秀,正是因為他的優秀,才讓我深切感覺到他的遙不可及,我倒是希望他隻是青春的過客,本來就沒發生什麼,無所謂受傷。
中午,我們在一家非常豪華的西餐廳,吃了一頓味道很一般的午餐,秦語濛還連連說好,對於這些有錢人的消費觀,我真看不透,但我卻又很欣賞,坐在這種餐廳裏飛揚跋扈的感覺,就好像手與腦都不受支配,飄飄欲仙。
我果然嬌生慣養。
看著秦語濛的食量,讓她減肥?
簡直是天方夜譚。
回家無聊,打開電腦,看見校內網中,我的寵物被喂得飽飽的,農場也整整齊齊,一看就是韋信唯的傑作。
她總是對我特別好,忍讓我,遷就我,把我慣得越來越像個大小姐,她說我是個天生就招人憐愛的人,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我不清楚。反正自己肯定不是。
“我想給顧盈盈選個生日禮物,明天一起出去吧。”
留言板上,她這樣寫。
第二天早上十點,我早早到了商場,等待韋信唯同學。
十點二十,她才邁著利索敏捷的步伐出現在我眼前,像一個在商場打拚多年的女精英,其實她隻是一個高中生,這點起碼我清楚。
“我在家看完‘潛伏’大結局才來的,最後餘則成還是沒找到翠平,太遺憾了,不過晚秋還是那麼漂亮。”
說的話一點也不符合這個優雅幹練的外表,她是把事事分得很細致的人,工作時嚴肅極了,玩時沒正形極了,但起碼她可以信賴,我覺得她心理年齡一定很大,至少有三十歲。
她不住的勸我走慢點,然後東搖搖,西看看。
最心驚動迫的一次,是她拿著一條鑽石項鏈問人家是不是真的,店員說:“您要買我可以給您用破壞性地方法鑒定一下”,我看到那條項鏈標價一萬五千,拉著她就走,一路上她還大呼小叫,真有掐死她的衝動。
我正在拉著她走,前麵突然閃出來一個人,我沒防備的撞到那人身上,我抬起頭,看見的是女生生氣的麵孔。
“對不起。”我低聲說。
女生無助的尋求旁邊男生的幫助,那男生拉著她的手,應該是她男友。男生很高,我仰頭才能平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