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出院,記者媒體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多,梁苡然以為很安全了,可是,她錯了,當一架攝像機如鬼魅一樣擺了出來,閃光燈亮成一片時,她知道,她被捕捉了,像一隻蝴蝶呼扇著翅膀飛進了蜘蛛網般,找不到出路。
媒體開始紛紛問來:
“小姐,你與朵碼可是什麼關係?”
“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訴求?”
“小姐,你與蔣先生有沒有關係?”
這裏,她停止了腳步,理了理頭發,展了一個她認為最美的笑容,道:“沒有關係,什麼關係也沒有,我是不小心被人拖進人群的,簡直可恨,到底是誰發起的遊行?你要遊也要找有水的地方遊,不然小心擱淺了。”她覺得自己快瘋了,這可是她頭一次上鏡啊,她又說得是什麼話?
趕忙找空隙逃離,可是記者卻越來越多,她本來就瘦弱的身型根本就抵擋不住,差點又要摔了,“麻煩讓下,讓下……”她用力推開,用背部頂出去,無濟於事。
她改用側麵衝出去,卻突然前方一鬆,她衝了個空,怎麼回事?
端正好身體抬頭一望,前方,一輛黑色跑車停了下來,吸引了全部媒體記者,猶如廣場上的白鴿看到有人喂食蜂擁而飛般的感覺。
她四周瞬間冷清了下來,一陣風吹過,撩起地上一張塑料袋,不是不讓人亂扔垃圾嗎?誰扔的?誰用的?突然心裏狂暴了起來,滿眼的看不慣,這可是她的老公啊,你們這些……這些個……她咽了下去。
是啊,他們的婚姻“見光”就死,她隻是掛了個號在他身上,求得“平安”一生,
他呢?他又是為了什麼答應跟她結婚的?難道就是善心一發,純屬幫困嗎?真是一個甜蜜的意外!
“你……你跟蔣今佑先生有關係嗎?求你回答我。”怎麼?記者不都跑到那邊去了嗎?
她左看右看,都不見人影,後來低頭一瞧,噢--好矮的男人,那麼矮的男人也敢做記者,實在佩服他的意誌力,小眼很可憐地瞧著她,就像沿街乞討的乞丐一樣,舉著如討飯碗般的話筒,簡直征服了她的一顆“小紅心”,不免說道:“我輕輕地告訴你,我跟蔣今佑是夫妻關係,你相信嗎?”
矮個男人愣了下,後猛烈搖頭,“你想紅也不至於要這樣說啊。”
“那你問我做什麼?”梁苡然立刻收起自己的“小紅心”。
“這是官方必須要問的問題啊?”
梁苡然呼出一口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見前方被簇擁的蔣今佑款款而來,那氣勢猶如巨星,承認,他擁有著一張明星般的臉,特別是那散發的氣質,總是不經意地撩動著她的心,讓人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蔣今佑來到她身邊,伸出手,攬住她的肩膀,她臉唰得一紅,是要公布了嗎?是要公布了嗎?
“感謝各位媒體,這位梁小姐是我們朵碼可的消費者,我們朵碼可對待消費者就如自己的衣食父母一樣,受傷了,我們不可以坐視不理,我們也很痛心發生這樣的事,隻要是買過朵碼可商品的消費者都應該知道我們商品的質量,絕不做黑心商家,這次遊行鬧事純屬一場蓄謀,相信,真相會浮出水麵的。”蔣今佑微笑發言完,此刻,梁苡然的心宛如緊繃的橡皮筋忽然放鬆反彈了一下,火辣辣的!
他一張笑臉時刻散發著一股魅力,很多記者都放行了,讓出一條道來,她跟隨著他的步伐上了車。
此刻,她在眾人眼裏,是一個被朵碼可“愛戴”的消費者,病好後遣送回家的消費者,這順利躲避後回到屬於他們的家後——
那是在一個清風半夜鳴蟬的晚上
要說,夏天鳴唱的都是雄蟬,每天唱個不停,是為了引誘雌蟬來相好的,而雌蟬聽著雄蟬的叫聲,猶如一首優美的屬於它們世界的“結婚進行曲”。
梁苡然在浴室裏邊聽窗外的鳴叫邊泡著澡,那高歌激昂的聲調她似乎聽得明白般,閉著眼,聆聽著!
隻是可惜,在一場幸福的婚禮後,雌蟬產仔完成後,它們“夫妻”倆便會在幾周後雙雙死亡。一場短暫而美妙的愛情,雖然不長卻勝過千年。
如此想著,她緩慢地睜開眼,吹著泡泡飄飛,可笑自己突發的感慨,真是覺得滑稽。
如果,可以,她很希望自己是那隻蟬。
自古以來,人們都以蟬的羽化來喻之重生,她覺得是了,她重生成功了。
起身,拿衣服,卻發現手臂還有些痛,怎麼也抬不起來,隻好踮起腳來,可是,她忘了她吹了一地的泡沫,實在太滑,兩腳不聽使喚地便要倒地,她驚呼一聲,“啊--”寂靜的夜被她喊破裂,蟬鳴也覺得自己叫得太遜色,閉上了嘴,等著看好戲——
“怎麼了?”本在書房的蔣今佑正好路經浴室門口,聽得一聲喊叫,不免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