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夥食一直很好,每天晚上,陳城不會直接回家吃飯,而是去食堂。
陳城,29歲,畢業於司法警官職業學院,現任職於一個小縣城警局當刑警。
繞過辦公室,陳城快步走進食堂。
剛剛踏進食堂,一股熱氣就迎了上來。
隻見老人拿著飯盆,眼角上的皺紋擠在一塊:“哎呦啊小陳,趕上了哈,今兒糖醋排骨,水煮魚片呢!”
陳城激動地走到第一窗口,端上食盤往老人身旁坐下。
“老張啊,今天什麼日子啊,晚上吃這麼好?”
老人名叫張貴,原刑警隊退伍隊員。當年也是個人物,偵破大小案件無數,曾經參加偵破詭案!
老張嘿嘿一笑:“不知道了吧?今天可是副局生日!”
再看向陳城,他已經吃得滿嘴是油。
咽下一口大米飯,陳城擦了擦嘴:“副局而已啊,又不是正的。”
老張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陳城一眼:“正局長都升廳了,你說這副局長……他該升個什麼職務啊?”
陳城拿出保溫杯,把枸杞茶倒進老張的鐵杯子裏:“哎呀,你別管他們,快點給我講講,13年前的詭案,那個山洞堆骨案我聽姚哥說過了,”
“那一大堆人骨,至少有20個人吧。”
老張臉色一沉:“幾年前的事情了,你瞎打聽什麼?”
陳城放下筷子:“有個案子,你應該知道。”
老張喝了口魚湯:“上個月的無頭案?屍體背上紋了個符,不屬於任何道派,上麵說是邪教祭祀。怎麼?你覺得有蹊蹺?”
“我看了,13年前,那堆人骨下麵,也畫了這個符……”
老張不說話,吃了幾口就轉身離開了。
“等等!”陳城喊住老張,“現場留下了一首詩,你可能知道!”
“故人雖死但魂留,夢別明日還今朝。何時相約赴紅月,落葉落滿銀山路。”
老張身子開始顫抖,他一字一頓地說:“斬盡惡人三百三,靈石橋下見閻羅。無需賜官鎮野鬼,隻要月前殘雲散……”
“整整13年了,沒想到他還會再次作案。”老張神情激動,“快告訴我案子調查到哪一步了?!”
“屍體是在河邊發現的,在縣城後麵的一片山區,那片樹林很大很廣,方圓幾十裏全是山,凶手要是殺人鑽進林子裏,以我們縣的警力,搜幾個月都搜不到。”
陳城拉著老張坐下:“都這個時候了,你把13年前的案子仔仔細細的說一遍吧,事關重大,你應該清楚,副局能不能轉正,就看這個案子了,我不來問,別人也會來問的。”
“哦?”老張眉毛一挑,“那別人來問會怎麼樣呢?”
“烙鐵,電椅,老虎凳,電棒……”
老張一驚:“不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弄這個?我不信!”
陳城重重地拍他肩膀:“大記憶恢複術,無論何時都是管用的。”
當年嚴刑逼供出的死刑犯不少了,如今也有,隻要是他們不想讓你們知道,你們永遠不會知道,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利益。
“我不會說的。”老張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老張背對著陳城擺了擺手:“想知道就自己去銀山調查!”
銀山,早年間叫銀屏山(也有人叫銀瓶山),其山體一條,剛好把兩城分開,好似一張屏風。當年的堆骨山洞就在銀山上,是一個砍柴老頭發現的。
陳城冷哼道:“這老張分明就是想拖延時間,銀山那麼大,我進去調查也沒什麼好調查的,裏麵一戶人家都沒有。”
“老張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姚偉拍了拍陳城,“你也是,26來隊裏,現在都3年了,你是真的問了三年啊。”
陳城側身麵對姚偉:“姚隊,這次領導很看中這個案子,已經兩個月了,我明明在專案組,為什麼我收不到任何消息?”
姚偉語重心長地說:“哎呀小陳,有些事你也知道,這個案子特殊,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有多複雜?”
姚偉抬頭望向夜空:“它就像擋住明月的一抹殘雲,風小了吹不動,風大了直接吹開又讓月光顯得刺眼。”
陳城不說話,轉身離開了。
所有人以為陳城會大鬧一場,但他卻沒有。因為他知道,如果上麵不讓他知道,他就肯定不會知道。
與其瞎折騰,倒不如讓自己舒服點。
想到這,陳城加快步伐,他穿過巷子,閃進了茶樓。
粗大的紅木柱子已經老化,紅漆稀稀拉拉的,門框上的牌匾卻幹幹淨淨,刻著“英雄茶樓”四個鎏金大字。
“涼茶。”
“好嘞。”
“書接上回,隻見那塗道長手握法器,一劍揮去好似萬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