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後，奧爾登和他的朋友們到達了阿爾托南領事館大樓。這是一個塊狀的灰色混凝土和玻璃立方體，周圍環繞著安全圍欄。前麵的三根杆子舉著外星人用作行星旗幟的五顏六色的飄帶。
即使在一開始，地球上也沒有足夠的阿托南人來證明在主要城市建立有效的外交領事館是合理的。現在地球和阿爾托南的政治關係已經解決了幾十年，所謂的領事館主要是注冊為超人和上課的地方。
建築的內部比外部更吸引人。在大堂，淺色水磨石地板在深色木質天花板下閃閃發光，點綴著微小的LED燈，形成了一個模糊的橢圓形圖案。
它應該是阿托南人家鄉星係中重要恒星的地圖，但它給人的印象是抽象藝術。
傑裏米在邊緣變藍，堅持讓他們在路上的一家咖啡店停下來，所以他們都喝了熱飲。盡管多次嚐試，奧爾登還沒有對咖啡產生鑒賞力，所以他正在啜飲肉桂熱巧克力。
另一隻手攥著第二個。
“給我一秒鍾，”他對他的朋友說。“得送我了。”
傑裏米和博沒有回答。他們正在就咖啡運行是否違背他們的膽量進行了荒謬的嚴肅討論。
雪濕的靴子在光潔的地板上吱吱作響，奧爾登走向大堂服務台。坐在它後麵的是整個芝加哥僅有的非人類之一。
他大約五英尺高，光滑的灰色皮膚讓奧爾登想起了他曾經在水族館撫摸過的黃貂魚。他有一雙像鯊魚一樣的黑眼睛，鼻子寬而扁平，鼻孔有四條縫。奧爾登不認為外星人有耳朵，但很難說。他的頭上覆蓋著幾十個類似於角的突起，每個突起大約兩根手指寬，在他的頭骨周圍彎曲，當它們到達他的脊椎頂部時向外張開。它們的尖頭在他的脖子後麵和兩側形成了一種尖尖的保護項鏈。
大多數人遵循奧爾登認為非常可疑的傳統，稱這種生物為惡魔。他是一個致命的角，據稱來自一個沉浸在混沌黑暗力量中的維度。但是...
他稱自己為戈爾貢，奧爾登也隨之而去。盡管他認為這個名字更像是對人類聲帶的讓步，而不是其他任何東西。
像往常一樣，戈爾貢從他形狀奇怪的頭骨中看起來很無聊。他被纏繞在胳膊和腿上的發光魔法繩索鎖在大堂桌子上。奧爾登無法證實細節，但有傳言說戈爾貢自從四十年前被他試圖開膛破肚的某個強大的阿爾托南安裝在這裏以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座建築的大廳。
“早上，戈爾貢，”奧爾登說，走近桌子。“給你帶了熱巧克力。”
“不用了，謝謝。”戈爾貢說著，沒由從麵前的一對電腦顯示器上抬起頭來。他的聲音高亢，帶著像玻璃破碎的叮當聲。
“這不是乳製品。我給你買了一個用椰奶做的。
奧爾登把它放在桌子上，旁邊是一個金色的托盤，裏麵裝滿了整齊排列的圓珠筆。
戈爾貢將頭轉向奧爾登幾分之一英寸，但他的眼睛仍然盯著屏幕，除了建築物周圍的安全錄像外，屏幕從未顯示過任何東西。
可能，直接的眼神交流在他的同類中是粗魯的。
奧爾登喜歡假設無論如何都是這樣。他定期來領事館大約六個星期了，他從來沒有設法死死地看著戈爾貢的眼睛。
“謝謝你，”戈爾貢最後說，用長長的灰色手指拿起熱可可，用粗大的黑色分叉舌頭輕彈頂部的蓋子。
“這個我也給你帶來了。”奧爾登把手伸到郵差包的翻蓋下，拿出一個塑料外賣容器，裏麵裝滿了切碎的油菜。“這是我最喜歡的三明治店的熱賈迪尼拉。”
他在上麵放了一個塑料叉子和一張餐巾紙。熱可可和辛辣的意大利美食對人類口味來說是一種奇怪的組合，這並不特別重要。奧爾登仍在試圖弄清楚外星人的食物偏好到底是什麼。
到目前為止，他所能確定的隻是戈爾貢不介意香料，他有點素食主義者。就像，他不會從奧爾登那裏拿肉、奶製品或雞蛋，但奧爾登曾經見過他吃一隻落在他手背上的蒼蠅。
也許他是一個環保主義者？這不像是他的星球，但他和我們一起被困在這裏。那就不用再用塑料盤子了。
戈爾貢伸出胳膊，桌上的文件在他的鐵鏈光芒下發光，然後拿起容器。他把它放在鍵盤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