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京市,雨雪紛紛,夜晚的街上卻依舊熱鬧非凡,隨處可見共撐一把傘的小情侶。
舒晚懷裏抱著一束百合,正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
今年的京市冬天似乎比往年冷得多,十二月以來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
出門時還好好的天,這會兒又開始下起了雪,雪中還夾帶著絲絲冰冷的雨水,舒晚沒帶傘,凍得鼻尖紅紅的。
綠燈亮起,舒晚攏了攏黑色大衣,與撐著傘的行人一同匆匆過了馬路,身影很快淹沒在五顏六色的雨傘當中。
空氣裏似乎還殘存著一縷清幽的百合花香。
黑色邁巴赫的車窗關上,隔絕了外邊的冷空氣。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叫你好幾聲都沒回過神兒……”
關競則關上車窗,掏出手帕不緊不慢將飄進來的薄雪擦拭幹淨,聞言瞥了眼剛剛坐到旁邊的人。
“抱歉,走神了。”語氣淡淡,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走神而產生的半點歉意。
路頌今嗤了一聲,讓司機開車。
黑色邁巴赫在路口掉頭,駛進主路,紅燈剛好亮起。
“喜歡剛剛那一款?”路頌今語氣輕佻,試探性地問。
“什麼?”關競則將手帕丟進置物盒裏,語氣不解。
路頌今雙手抱胸,看向身側,“別裝了,剛剛我都看見了,您盯著那個小美女看了好幾分鍾。”
路頌今剛好在這附近的商場挑生日禮物,得知關競則在附近,臨時起意要蹭個車,過馬路的時候就瞥見了關競則的車。
雪夜溫度低,從半開的車窗看到裏頭的人,路頌今正想招手,卻見關競則偏頭一直盯著一個方向,路頌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斑馬線對麵的一個小美女。小美女抱著束花,沒打傘,黑色大衣上沾了不少飄落的雪花,凍得偶爾跺腳。
路頌今遊戲人間慣了,一看便知關競則這是對人家有意思。
倒是難得。
關競則絲毫沒有被看破的窘迫,翹著二郎腿,沒理會路頌今的調侃。餘光掃過車座之間的紅色禮盒,關競則問:“給關黎的?”
關黎是關競則二哥的小女兒,今天剛好過農曆二十二歲生日,正好在平安夜這天。
關家家教甚嚴,尤其是關黎的爺爺,關競則的老父親關北山,年輕時參軍,對西方節日尤其在意,曆來關家都是嚴禁過洋節的。
因此關黎今年家裏隻給她過了陽曆生日,關黎向來都是過農曆生日的,對此頗為不滿意,但是沒膽子反抗,隻好自個兒在外麵過農曆生日。
關競則與這位侄女年紀隻差了四五歲,關係一直都還不錯,連帶著身邊的朋友都同關黎打成一片。
路頌今訕訕,摸了摸鼻子,“可不是嘛,我這是給小關黎賠罪的。上回生日宴上,我腦子一衝,給她整了個驚嚇箱,半個月沒理我。”
路頌今說的是關家給關黎過的陽曆生日,當時關競則在外出差沒趕回來,不知道其中細節,倒是關黎不止一次跟他投訴路頌今的罪行。
關競則摸出支煙,夾在嘴裏,邊找打火機便說:“關黎可不好哄,你這禮物分量估計不夠。”說罷還不忘挑眉看了眼車座上那個小禮盒,估摸著是珠寶之類的首飾,關黎自個兒本來就不缺這玩意兒。
路頌今一把撈過禮盒,“那可不一定。”言語之間洋溢著滿滿的自信。
車內煙霧慢慢暈開來,關競則再次降下車窗,側頭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車輛樹影。
——
舒晚到達在雲間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