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又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天地間的寧靜。
年幼的許墨塵驚恐地向前跑著,身後是止不住的追殺。
三天前,許墨塵都跑出宮,不料被人下藥帶走。
路上,馬車的顛簸使他清醒了不少,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可是當今太子,我們真的要……”
“噓。”那名男子的說話聲被同伴打斷,“小聲點,對方支付了不少賞金,足夠我們兩用大半輩子了。”
馬蹄聲很快就淹沒了交談聲,許墨塵環顧四周,心下了然:有人要買他的命。
他緩慢向窗邊移動,用父皇贈與他的暗器割斷了繩子,費力地爬上窗子跳了下去。
“什麼聲音?”男子問。
“不好,他逃了!”同伴趕緊追了過去。
許墨塵一麵向林子裏跑去,一麵往身後放暗器。
眼見袖箭隻剩一發了,他擰了擰唇,冷不丁地往後射去,那名男子應聲倒下。
許墨塵心裏雀躍:中了!
趁著同伴去查看男子的傷勢,他溜之大吉。
天陰沉沉的,黛色的蒼穹被紛紛揚揚的白色精靈覆蓋,連同他的腳印一起。
……
許墨塵憑著著迷迷糊糊的意識,拖著沉甸甸的身體,艱難地行走,終於找到一個地方休息。
他暗歎這意外發生得實在太不是時候,腦中一團亂麻,僅存的意識成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一下又一下,撞擊著他。整個身子也撐不住了,像是要飄起來,沒了知覺。
該不會真的要在這裏暈過去吧?千萬不要!
他扶住樹木,掐著自己的手臂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他本以為自己能站起來,但體力像是被人耗盡了似的。
他撐不住了,雙腿一軟,身子往下滑,就這麼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是陌生的。
許墨塵撐著起來,打量這四周。
門忽的被打開,女童略感驚奇的叫道:“血人哥哥,你醒啦?”
許墨塵滿是戒備,語氣不善道:“你是什麼人?”
女童似是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許墨塵一時間驚呆了,不知所措的啊了一聲,接著是止不住的重複,“別哭,別哭啊。”
待她止住眼淚,許墨塵換種語氣問她:“我這是在哪?”
女童答:“霧都山,是師傅救了你。”
她的眼睛幹淨澄澈,眼裏是藏不住的孩童獨有的純真。
霧都山?許墨塵想了想:“你的師傅是醫老,可以帶我見他嗎?”
她重重的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把頭甩得飛快:“不、不行,師傅說你還不能下來走動。”
那聲音很輕,好像在怕他失望。
許墨塵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聲音也跟著放輕了:“那你過幾天帶我去見好嗎?”
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止不住點頭,腦袋一晃一晃的問:“血人哥哥,你有名字嗎?”
“我姓許,名墨塵,單字一個澈。”
“嗯……”女童想了想,接著他的話道:“師傅他們都叫我晚晚。”
他順暢的接了一句:“晚晚。”
沈星晚應了一聲,見天色已晚,她細細叮囑了幾句,讓他好好休息。
久違的困意湧上心頭,許墨塵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迷糊之中,麵前的她像天際的星辰,那麼閃耀。
靜養了幾天,許墨塵總算能走動了。
天剛亮,遠方地平線的雲霧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小縫隙,光從那裏透進來。
前麵的小丫頭一蹦一跳的,頭頂的兩個小啾啾也跟著晃動,衣紅勝楓,猶如一隻精致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