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張將軍之後，謝嚴軒和林凡又在商業區逛了一圈，陸陸買了許多東西。
“這錢…”
“可真不經花。”
看著錢包裏不斷減少的餘額，謝嚴軒站在文具店門口感慨不已。
前段時間孤兒院又收了兩個孩子，這次的采購超出原本的預算。
可能他又得搭上一點。
可沒辦法，再苦不能苦孩子，頂多自己少抽兩包煙就是了。
林凡沉默著望向文具店，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是在考慮什麼事情。
“怎麼啦？”
“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的店鋪。”
“裏麵不對勁？”
謝嚴軒見狀，好奇地問道。
“不是。”林凡搖搖頭：“老師…您等我一下。”
說完，他徑直走入店裏，和老板交談了起來。
謝嚴軒也沒製止，就這麼站在店門口，看著林凡和老板一陣嘀咕。
片刻後，林凡平靜地走了出來，手上還攥著發票。
“買東西了？”
“這裏的東西你也用不著。”
“你買了能幹嘛。”
謝嚴軒皺著眉，像害怕自家孩子亂花錢的家長。
“我看那些孩子的學習桌椅有點舊…”
“書也很少。”
林凡有些茫然，低著頭，似乎有些害怕自己做錯事：“所以…我就跟老板訂了一批。”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道。
謝嚴軒怔住了，神色複雜的看著林凡，有驚訝，有喜悅，甚至還藏著些許欣慰。
“是我錯怪你了。”
“嗬，人老了，性子也急了。”
“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自己下定論。”
謝嚴軒搖了搖頭，重重吐出一口氣，自嘲地笑了笑，但更多的卻是難以掩蓋的喜悅。
他不得不承認，林凡給自己上了一課。
有時候，他會質疑自己說那麼多，林凡真的能聽進去嗎？
甚至覺得林凡在看盡人族黑暗麵之後，早已失去了對光明的期望。
可事實證明，情況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糟糕。
林凡不僅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而且正在逐漸做出改變。
“你做得很對。”
“老師…為你感到驕傲。”
謝嚴軒的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去摸摸林凡的頭。
林凡的眼神中有些抗拒，但似乎想起了什麼，就這麼杵在原地沒動。
任由他將自己頭發弄得弄得亂七八糟。
而這一切，都被謝嚴軒看在眼裏。
他咧嘴笑了笑，雙眸卻泛起了淚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謝嚴軒從來不認為林凡的改變是因為自己。
言語是蒼白的，無力的。
僅憑幾乎話就想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未免有些不切實際。
真正改變林凡的，是這三年來照射在他身上的溫暖。
胖嬸兒、張岩、麻子，獵妖隊的一眾成員，甚至…
是那些僅有一麵之緣的路人。
或許在外人眼中，林凡神秘、強大、冷淡。
但這段時間裏，作為一名老師，卻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多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生而為人，內心深處的本善。
這個世界曾苛待過他，以至於他不得不用各種方式保護自己，可在感受到世間的善意後，他內心的善良正在被喚醒。
如同冰天雪地之中，那顆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野花。
在春日暖陽的照射下，冰雪消融，逐漸露出它迷人的麵貌。
原本謝嚴軒想了很多很多的話，但最終都沒有說出口，隻是笑容滿麵地摟著林凡的肩膀，走出商業區。
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退役後從事的職業是老師。
有機會，有能力去改變一個深陷黑暗的孩子。
不奢求別的，至少能讓他看到黑暗之外，不一樣的風景。
……
貧民區路上。
銀色轎車發出陣陣“哮喘”，艱難前行。
車的後座和後備箱都被塞滿了生活用品，這還隻是一小部分，其他的要等店鋪送貨上門。
很快，車子就到了孤兒院。
謝嚴軒和林凡打開車門，把東西搬下車。
收到消息的孩子們，早早在門口等待，嬉笑著幫忙把東西搬進院裏。
幾番忙碌下來，轎車上的東西很快就搬完。
依舊是那片熟悉的草地。
謝嚴軒和林凡躺在有大樹遮蔽的陰涼處，看著陽穀灑落茂密樹葉露出的斑斕光芒。
“剛才那個老板，是我所在星空防線的鎮守者之一。”
“叫張玉。”
“不過我們都喜歡喊他張將軍。”
感受著臉上舒適的眼光，謝嚴軒閉上雙眼，輕輕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