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院離開，武起四顧無人，走入一處陰影，卻是從湯城小書屋的一片影子裏走出，看著煮好茶水的湯城，眉頭一皺，嘴上還是笑著說：“小叔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喝茶。”
湯城白了他一眼：“兩千歲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喝茶靜靜氣，你這一天天的，打扮倒像小七這個年齡的流氓一樣。”
武起摘下墨鏡大大咧咧一坐，把慢火燉出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被燙得吐著舌頭，喘著粗氣。
湯城搖搖頭，續杯續滿，作了個請的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武起。
武起眼睛瞪得滴溜圓，無辜地眨眨眼。
湯城裝作沒看見，又作了個請的動作，嘴角壓著笑。
“不喝了，我就不喝了，”武起重重地誒了一聲，“我今兒還就不喝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講真，你覺得那姑娘怎麼樣。”湯城從桌下拿出一個酒壇子放到武起麵前，自顧自地喝了口茶水，認真地看著武起。
武起笑逐顏開，一邊熟練起身到身側櫃子拿碗一邊說道：“有點意思，比那幾個老家夥有意思點。而且是鬼穀傳人，這就更有意思了。”
湯城皺眉：“沒別的了？就仨字有意思？”
武起懵逼，又尬笑著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不然還要有什麼？我跟她又不熟。”
“你覺得她和小七…”湯城試探地問道。
武起已經一碗下肚：“那是他倆的緣分，你一老東西還沒看淡這種事？”吧咂著嘴，又倒上一碗。
“你知道的，小七已經三世輪回，這第四世，說什麼也得留他下來。”湯城的眼神變得有些鋒利，盯著喝空茶碗底。
“你不喜歡蘇汐？”
湯城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似乎是注意到有些失態，眼神中的銳利減了幾分。
武起撓撓頭，扯開話題道：“要留下他可不容易啊，這一世又沒有機緣又沒有天賦的。”
湯城笑了：“你忘了我是誰？”
武起一臉嫌棄：“是，你可不是什麼好人，史書不留名，謀算和劍術卻離譜的緊。”愣了愣，表情複雜起來，避開湯城的眼睛，歎了口氣，“他還是想見你的。”
湯城臉上的笑容凝固，不確定地問道：“他？他不是應該？”
武起聳聳肩，又自顧自地喝酒。
怔了良久，才搖搖頭：“就讓蓋聶死在那一戰中吧，那才是他的歸宿。”
“隻是見一麵而已。”武起的目光聚集在湯城的眼睛裏，想找到些他真正的想法。不過可惜，隻有一些感傷，並無絲毫留念。
“喝。”湯城作一個請的動作，端起來茶碗。
茶碗與酒碗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去和你二叔並肩作戰，別丟咱們子家的臉。幫我帶句話，就說我待他孩子不薄，早點把那幾張傳送符紙和巨闕還回來，家族的倉庫。”
“那必須的二叔，我煙頭肯定掄圓了才往對麵扔。話也必帶到，放心吧你就。”
相視一笑，二人雖各懷心事，也還是爽快地飲下杯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