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在人間心仍係百姓
文武燼燈枯落日熄
我別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就是見不得老百姓受苦。
~毛伯英
很多人不想姓姬?那就要看看這些人是什麼人了……許得那些地主天天對我們農民進行質疑,查我們的成份,翻我們族譜,恨不得把我們的出身追溯到上古時代;不許我們說實話罵他們抽福壽膏抽壞了腦子嗎……必要的殺人必要的犧牲是必須的,就像當年黑龍帝掃清八荒大王,事後總是評價黑龍帝是好的……相信後人重拾這份曆史,會知道:歸一運動,是對的。
~蘇九成
我隨著真我去了,大家不用擔心。
~王利揚
福壽膏是危害神州人身體健康的,地主手裏的金條銀元下輩子都花不完,於是總追求過分的享受……地主把地契畫到哪裏,哪裏就拔掉糧食改種福壽膏了,福壽膏屢禁不止泛濫成災……我殺得兩眼通紅。
~任王罕
毛伯英總是按規矩辦事,說退下來就退下來了,所以我們商人都支持他。
~呂熙
老王離開了,隻剩下我們兩人癱坐在這裏掩麵哭泣也沒有用啊,想當地主的人還是太多了。
~伍飛旦
一文一武先後逝去,如斷了雙臂,潭江的水災,鄉親們的苦難,是壓倒他最後一根稻草啊。
~鱷鱉梨
登場人物:
毛宗綱:潭江毛氐族長
蘇友世:潭江蘇氐族長
聶賽天:潭江最大地主
馮金山:潭江水文總官
地點:
潭江
中渠
鞘峽
~赤欣門
王利揚:啊?老毛,你果真要回故鄉嗎?
毛伯英:是呦,我是為窮人打天下,不是為自己私欲的,現在侵略我們的人連首領都被打死了,我就不應該占著這個位置,該退下了。
王利揚:共主這位置終究是要有人坐上去的,眼下我們隻服你,我們都知道你做的決定是對的;要換別人上來,水平不如你,一通亂搞又把神州搞亂怎麼辦?
毛伯英:那就鬧嘛,讓老百姓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遇到了壞人,就要像我一樣,狠狠的鬧一把,隻要鬧起來了,壞人就不敢幹壞事了。
王利揚:讓老百姓掌握自己的命運,我知道了,我所知道武器的操作方法,會無私公布出來的。
毛伯英:你曉得就好嘛,潭江碎掉的血肉太多了,還等著我疏通江水,我走了啊。
蔡昭:長官可不能走啊,我們各民族在天朝都是當隸農的,這幾年才能自己管理自己,現在每家每戶念著你的情,掛著你的畫,你要走了,我們怎麼辦?
毛伯英:能管理自己不是我的施舍,是你們用自己的雙手反抗侵略者爭取來的,掛我的畫像沒用,依我看啊,還是好好感激一下自己,掛自己的畫吧。
蔡昭:我們還是統一點吧,個個都掛自己的畫像,這可錯綜複雜,不好管理啊。
毛伯英:把娃娃們都聚起來吧,娃娃們是如日方升的,這才能代表神州的圖騰:龍嘛,把娃娃們都畫起來,以後在家裏麵一眼見到娃娃可就有朝氣了。
蔡昭:這建議好啊,謝長官提醒,長官要回來我們家家戶戶都會備好飯菜。
毛伯英:飯菜我就不用咯,大家吃好喝好,我就開心。
蔡昭:就這樣走去了嗎?一個人,沒有任何的身份,也能引來一路望不到頭的人自願帶幹糧跟隨嗎?
倉生:他不像是存在於這個道德敗壞時代的人,隻像是上一個時代出現的。
俄德力:我們族能看到,他頭裏散發的光暈,比壁畫上我們祖先蝶人的戒環還大。
斡魯德:他是龍吧?
~萍圩
毛伯英:你怎麼跟來了?還有,我沒有命令你們跟來,不用聚在我身邊,想去哪裏生活都行。
蘇九成:我們沒了方向都空落落的,一天到晚在城裏麵也不知幹什麼,隻有伯英兄能指導我們,還是跟來心裏踏實點。
毛伯英:治水不簡單呐,這種工作往往是幾代人的事情,你們有犧牲過,有戰鬥過,該休息一下了,若真的要有意,好好培養下一代人,不腐化墮落就是對我的幫助咯。
農民,商人,漁民:長官,我們忙活慣了,一閑下來就渾身不自在,還有治水也不用過幾代人,我們隻爭朝夕,多幾個人多把手嘛。
毛伯英:這樣啊,那好吧,你們自願跟來,我也不命令你們。
農民,商人,漁民:我們都自帶幹糧的,不會吃潭江一點米。啊?匡陰山方向怎麼運來了這麼多糧食?
呂熙:我已經在路上聽說了,長官是來潭江治水的,這些麵團敞開肚子吃,酥油和方糖也隨便取用。
毛伯英:是難得的被師父公開冊封的女神州統帥啊,麥子和菜花不容易種啊,我還沒開始治水,可不好意思拿取這些東西。
呂熙:誒呀,長官從天外之敵手裏把神州搶了回來,我們的命都是長官給的,就這些糧食,那沒什麼。
毛伯英:你是不恨早期我們在南方交戰的時候,對你造成的殺父之仇嗎?
呂熙:不恨了,以前父親信奉弱肉強食,老是覺得個體厲害就能淩駕於他人之上,他被打倒之後就發現人不能一直強下去的,要是在自己強大的時候欺人太甚,被欺負的人都會等著我身子骨弱了反來報複,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裏,他悟出了上古天帝時代為什麼是淨土,一直囑咐我要追隨能讓絕大多數人過的好的領袖。
毛伯英:讓絕大多數人過的很好?這就對嘛,我們都放心吃了。嗯?這糧食從何而來?神州的田地荒蕪不少,新收複的失地也沒到收割的時候吧?
呂熙:這些糧食是我們繳獲的,多虧了青牙血軍,天河中下遊平原那一帶有百萬的人一批一批的投降。
毛伯英:血軍能打啊,這是好事,既然是由他們打下的,那他們在哪裏?
呂熙:在後麵,他們押解著幫助天上人的偽軍去山裏做勞工。
任王罕:長官,消滅福壽膏要用石灰,還是靠近世界屋脊的山裏這種礦物多,我正押解這些壞人進地下幹活。
毛伯英:消滅福壽膏,這很好,不能再讓福壽膏殘害神州人了,你們利索的辦下去吧。嗯?這群人中,怎麼有人麵色紅潤還趾高氣揚?一點不像是敗軍之將。
鱷鱉梨:長官,我有功啊!你左右有一文一武,還請讓我把女兒許配給你的文官。
毛伯英:你有什麼功勞?早年在南方,你可不止一次指揮大軍團來圍剿我們,真是醜態百出,現在被下了武器,還提條件?
鱷鱉梨:我怎麼不行?我功勞大大的有,你不同意交出文官,我找仙人直接索取。
任王罕:長官,此人是我表弟,他率領八十五萬人倒戈來降。我們借此打通了東南方向的所有港口,大肚王和圓眼王又恢複了朝貢。這個直接帶來的價值有五大田,要是複通商道的話,未來與其他文明區塊的貿易更是無可計量,還請掂量一下。
毛伯英:獻出的東西是很多,隻是青牙血軍那麼厲害,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屢戰屢敗的表弟?是不是抱錯了娃?
任王罕:我們南方的地主是常年互相聯姻的,按照輩分越結越遠,直到遍布整個天河甚至榕江水係,他是文江人,文江的出水岩其實源頭是潭江水係。
毛伯英:不是榕江中遊人;而是潭江人嗎?屬實是給潭江丟臉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去世界屋脊挖生石灰吧。
鱷鱉梨:不,我不應該又去山裏,我已經在園州的層疊山住夠了!這些交錯複雜的山都被我變成了良田,甚至引來天河造出了三個不錯的港口。世界屋脊我是堅決不去,你要從那個地方開山口挖去印度嗎?這不是人辦的事情!
毛伯英:圓州不是毒蟲瘴氣名聞天下嗎?你竟能變成良田,還引河道形成出海口?你是治水良才,把有技術的人帶上,與我去治理潭江,到就不用去世界屋脊了。
鱷鱉梨:潭江,至少也是神州各地運輸的必經之處,在這裏每過一次船還能收稅,這相對於世界屋脊真是極好的。那長官,你的文官,我的賢婿呢?
毛伯英:我把一文一武都留在文明中心了,他們的存在,就能震懾的住任何想騎在百姓頭上的壞人,可以不用,不能沒有嘛。
鱷鱉梨:那即刻派船把我女兒送去文明中心,我吃點苦都沒事。
毛伯英:我左右一文一武都是從其他世界過來的,他們的身體結構都與這個世界不同,文官的本體更是驚悚,他是由一堆蟲子聚合而成的人狀物體,你還敢嗎?
鱷鱉梨:從天外來的嗎?那更加新穎了,要是和我女兒聯姻,生下極恐怖的強者,我們文江人,可是要光宗耀祖!
毛伯英:你還真的是不挑食啊?這樣吧,每次開戰之前,我左右的文官都會先去刺殺目標的基層指揮官,在刺殺的時候,可是現出了本體。你要不要看看,從小到大專門畫畫的畫師畫出的本來形象,保證你不敢。
鱷鱉梨:骷髏裏麵長出了蟲子!這畫師沒有誇大吧?或者是加工了一些……
毛伯英:如果拿出類似的作品,比如我本人的畫呢?你還覺得是假嗎?
鱷鱉梨:這一對比,長官完全是從畫中走出來的樣子!那這一攤蟲……我屬實不敢了。
毛伯英:你就放過你的女兒吧,所有人的命運都在自己,靠聯姻是不能光榮的。
鱷鱉梨:是,是這道理,我放她們自由了。
任王罕:還望你們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好勞動改造,爭取早日做人。
~綺村
毛伯英:村裏麵,怎麼搞得如此排場?
毛宗綱:誒呦,三娃子,我們早就知道恒娥奔月泉可是要出皇帝的!當年我們可沒少關照你的祖墳,每年餘蘭盆節、求索節、鬼節都有上香的,正是因為我們宗族互相幫助,才使得祖墳冒青煙,總算出了個皇帝了。
毛伯英:爺爺和父親的墳……這半掩的瓦罐邊緣沒有魚骨了,怕是早被動了不知多少次吧。
毛宗綱:那是當然,天外來的人占據南方的時間,他們可是對敢於反抗的指揮官恨之入骨,四處派人去挖祖墳啊,要不是我們互相照應,把屍骸分別背走,到山上去藏起,我弟弟和侄子都要被挫骨揚灰,這壞了風水可出不了皇帝。
毛伯英:各位叔伯高看我們了,我們並不是皇帝。
毛宗綱:誒呀,這謙虛。怎麼可能不是皇帝呢?三娃子率領百萬之人把天外來的侵略者打到四散而逃,我們可是隔著幾道水庫都聽見了。我早就看到毛伯仁家裏日夜四散紅光,還有風雨雷電環繞周圍,卻唯獨三弟家中片葉不沾雨水,這就是皇帝,這就是皇帝。
蘇友世:在我們這裏出了指揮官以前,無論是走北方的水路還是走南方的官道,都會被各種官員層層盤剝;現在倒好了,周圍一圈的官都向我們交納貢品,還要主動跪下來鑽我們的褲襠哩!哈哈,果然是前鞠後恭的賤種,我們毛家和蘇家的族譜還沒來得及修,他們就雇傭了各種文人墨客,往上追溯至炎黃了,看啊!這可是彭田地方錢家人給我們修的族譜,人手一份啊,隻要拿著,到了神州各個地界都可免費吃喝。
毛伯英:不行……
毛宗綱:怎麼不行了?現在天地變色了,以前向我們收稅的各路官員,那是恨不得跪下來舔我們。快看這曬穀場一排一排的人,他們正在負荊請罪。
馮金山:皇,皇上,是小人管束不嚴,本來神州各大山川水澤都應該是允許百姓自由出入的,裏麵的山珍水貨都是有能者居之。規矩是這麼定的,我也是這麼教導手下的,可就是有些人在執行的過程中欺上瞞下,把山川河流據為己有,甚至於向漁民收稅,還收到了賣鹽的兩位皇上那裏,這真的是該打。且看台階下麵,我已經把過去負責羅山一帶的湖官、河官甚至統計水井的官打到皮開肉綻,正躺著被粗鹽抹遍全身。哼!收稅都敢收到皇上頭上,那麼喜歡湖鹽,就全身吃鹽吃個夠。
毛伯英:收了不該收的稅,應該按律處罰,不應該動私刑打到皮肉裂開,快放下來,把身上的粗鹽洗掉。
毛宗綱:什麼律啊?現在我們毛家蘇家揚眉吐氣了,我們就是天,這些欺負我們的人莫說是被打到皮肉裂開,就是把他們家裏的娃給摔死,他們也得千恩萬謝。這些隻是其中一部分壞人,更壞的壞人還在後頭呢。
聶賽天:啊,皇上,我早就派出長工短工,細細的盤查了搶奪潭江流域菜花地的地主。他們在菜花地旁種植槐樹,奪走了菜花的光亮,又派出養蜂人專采菜花,當真是貪得無厭,尤其是貪誰的不好,偏偏又貪到了皇上那裏。現在他們已經被我押進油缸裏日夜泡住,就等皇上用嵌了鐵釘的皮鞭狠狠抽打。
毛伯英:我做不到,我憎恨地主,我去打江山,不是要變成我自己最憎恨的地主,我是要讓地主再也不出現。你們這樣子亂打人,與那些幹壞事的地主有什麼差別?你們從來不是反對欺負百姓,而是反對欺負百姓的人為什麼不是自己。這樣子下去,惡是不會消失的,隻是不斷轉移了。收起油桶,收起鐵鞭,你們就不怕,以後有人把同樣的暴行施加在你們身上嗎?
毛宗綱: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隻要一直保證出皇帝,代代人都是最強的,就沒有人敢小瞧我們。這碑文,這牌匾,一麵刻著軒轅,一麵刻著神農,看誰敢反抗我們?哦,三娃子當上皇帝了,也是時候讓我們老毛家和老蘇家來幫幫坐天下了,打算給我們組裏麵的各人封什麼侯啊?按照親疏遠近,每個人可都有對照,大宗小宗,應當封公侯伯子男。
毛伯英:我不會分封任何一個侯的。
毛宗綱:皇上不是把天下都據為己有的嗎?整個天下都是私有財產,怎麼分配那不是一句話的事。
毛伯英:我是為窮人打天下,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搶占別人的東西,我現在就是一個老百姓,所有跟我來的人,隻是追隨我個人,而不是追隨皇上。
毛宗綱:那之前指揮的百萬之眾?
毛伯英:我讓他們自己選擇去路了。
毛宗綱:這傻呀!為窮人打天下,窮人能給我們什麼?還有,百萬之人就這樣散了?我們收了百萬之眾,統治根基可比天可汗還深厚,誰敢反我們?有誰敢反?
毛伯英:統治思想嚴重啊,要是人人都這樣,我們的血就白流了。不行,絕對不行,我應當立族訓,我們毛家人,不能當官,不能考功名,不能有統治思想。
毛宗綱:好啊,三娃子把天下打來了,卻忘了我們族,我們沒有享福啊,這是大逆不道,你當被逐出譜去。
毛伯英:我本來就不是這個族那個族的,我就是老百姓,我來這裏是治水,不是謀取私利的。
毛宗綱:你這數典忘祖之人,你這人,誒呀。
毛伯英:人人都像你們那麼自私,我們神州的老百姓,要受二遍苦啊。
毛宗綱:我不管其他人受什麼苦,我隻管我們老毛家老蘇家要享福,我們要坐在地上吃俸祿,我們要高人一等。
毛伯英:我是來治水的,你們要特權,直接到文明中心討要去,我們絕不打擾。
毛宗綱:哼!真是連祖宗都不要了,毛氏宗族,蘇氏宗族,我們一起去文明中心坐下來大吃大喝,隻要一天不給我們封官封侯,我們就吃喝一天。
~茅屋
毛伯英:飛旦……你是跟隨而來了嗎?
伍飛旦:長官,外麵的事情,變化太大了,我實在是束手無策啊,隻好回來請我們信得過的人出山。
毛伯英:我說了,在我離開文明中心之後,我就隻是個普通的老百姓,跟著我一起過來的人,不是追隨什麼領導者,隻是對我個人的信任。請我出去?我個人,不好辦哦。
伍飛旦:肉食者又回來了。
毛伯英:什麼?
伍飛旦:又有人騎在老百姓身上了。
毛伯英:哪些人騎在老百姓身上?一代人不到,壞人就又出現了嗎?老王呢?我囑咐老王要讓百姓具有反抗的力量,反抗了嗎?還是說老王已經?
伍飛旦:老王還在,他確實把各個世界的知識毫無保留的交給了百姓。是壓迫者太強大了,他們能飛天,從眼裏射出血光,一張大口吞食血肉……我們的器械生產甚至比不上他們繁衍的速度。誒。
毛伯英:這種情況,不是我一個老百姓所能處理的了,你應當去找仙人,應當去找我們的師父。
伍飛旦:我們也不是沒找過,就是所有通往太虛山的道路都被封死了,隻要敢往那個方向走的告狀者,就會被剖心挖腹,掛在路旁的樹上,以恐嚇眾人。
毛伯英:做出這種事情的是什麼壞人?
伍飛旦:是神州現在的統治者,獨孤家族。他們叫喊著要讓天河帝國永世長存,大到城市小到每個村鎮鄉都設立了廟城,廟城裏麵居住的都是姓獨孤的人。他們不用勞動,不用工作,日夜繁衍,非但不會給神州創造任何收益,還要出來搶奪百姓的糧食,這些特權都是當權的統治集團所允許的。現在百姓們活不下去了,又去不了太虛山,隻好都來投奔長官了。
毛伯英:背井離鄉都要來投奔我嗎?神州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快說來投我的有多少人?
伍飛旦:除了仍在原地與獨孤氏交戰的人,四麵八方過來潭江的,少說也有四五百萬人,他們擠滿了曬穀場,進不了村的就都漫山遍野的站著,到底有多少人還請出門看吧。
毛伯英:開門,我要看到神州的實際情況。
~曬穀場
農民:是我們值得信任的人出來了。
工人:長官,我們過的好苦啊!
毛伯英:我不在的這幾個月,神州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夥不要著急,一個一個說。
技工:這些公子王孫,好不無情。叫我們要給每個獨孤氏的床頭床尾雕龍畫鳳,這種東西,連上個時代的天可汗都沒有這麼奢靡;這個時代卻要做到獨孤氏人人有之。要求之高,工序之繁雜,哪怕是暴虐的符古木都比不上。他們還拖欠工錢,若是討要,便全家埋進糞坑淹死……甚至我們雕刻所用的材料,檀木都要自備,我們活不下去了,我們對這些把我們吃幹抹淨的壞人恨之入骨。
農民:長官!我們農民本來就是種糧食的;可是現在,日夜手捧糧食的我們,卻要被餓死!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獨孤氏強硬要求我們一扁擔稻穀隻賣五個銅板,如果不願賣的話,下一次就隻能賣三個銅板了,要是不賣呢?他們每五天就要來收一次稅啊,這個稅是隻能用專門的銅板來繳納的,我們湊不齊銅板,就全家被打斷脊椎漚在土裏做了肥料……我們農民慘啊,是一村一村的被殺絕。長官,救救我們吧。
工人:還有我們,還有我們啊!每一座廟城都是要按照永遠快樂皇宮來修建的,這種永遠快樂皇宮,哪怕是在天河帝國也隻修了兩座,一東一西;現在倒好,哪怕是村鎮鄉這種小地方都要修建廟城,我們是被甲士押住日夜不停的砍樹搬石頭啊,整個神州原本鬱鬱蔥蔥,現在樹林都被砍光了,光禿禿的,山都被搬完了,背灼炎天都沒處躲啊。反而是獨孤氏,住在豪奢的廟城裏麵,不用曬太陽,不用風吹雨淋,冷了,要我們撿柴火供暖,熱了,要我們從井裏撈冰塊。在廟城,每天都有人扛不住被肩膀上的石頭砸死,腳一滑被搬運著的原木碾碎,手一鬆整個人掉進井裏麵摔死。我們要報仇!我們要報仇!
毛伯英:飛旦……
伍飛旦:是,長官。
毛伯英:你曉得我信仰的是什麼嗎?
伍飛旦:這,是佛吧?
毛伯英:不錯,我是信仰佛的。在此之前,我本不應該殺很多人,是你以我的名義,殺掉那麼多本不該死的關鍵人物吧?
伍飛旦:是我用震蕩波控製了長官的腦波,讓長官發出了本來不應該發出的殺戮指令。
毛伯英:你做的對哦,壞人是秉性不改的,佛這種思想,想想就行了。要是不斷給壞人改邪歸正的機會,那壞人就越來越囂張,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會受到懲罰,會有恃無恐。
伍飛旦:自從上次斬殺腦人文明的領袖,長官頭中不斷濺出光暈,我已無法再左右長官的指示了,還請長官自己選擇。
毛伯英:眼前滿山遍野的神州人,鄉親們的選擇是什麼呢?
人民:長官,毛長官!帶領我們再戰一次吧!
毛伯英:神州人受了二遍苦哇,我看不下去了,起來,向新地主興師問罪。
~中渠
獨孤秀亭:呃啊!真是陰魂不散!
毛伯英:要不是你們把老鄉逼到活不下去了,我也不會出來。
獨孤秀亭:那是你們活該!為什麼不努力?為什麼不多生產點糧食?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隻要生產的糧食夠多,就不會抱怨餓死。
毛伯英:明明是你們搶奪了本該屬於我們的勞動所得,反怪我們沒有備好足夠的東西給你們奪走?呸!有害的是你們,我們無罪,人民無罪!
農民,工人,技工:人民無罪!人民無罪!
獨孤秀亭:詭辯,徹徹底底的詭辯!你們整天怨天尤人的就知道造反,看看你們幹了什麼?神州的田地都荒了,市場停市,官道長草。人人都像你們這樣,神州人就等著餓死吧。
毛伯英:廟城裏麵的人幹了什麼那是眾人皆知,還不是因為你們的奢靡,連農民都餓死了!這天下,我是為老百姓打的,今天看來,江山又被壞人奪去了,我要再次帶老百姓打江山。我不怕,大不了從頭開始;現在我身邊還有那麼多人追隨,我更不怕,我打了那麼多地主,你們也不例外。衝橋,打向中原!
獨孤秀亭:賊!你們目光短淺,看不到我的千年大計!我們獨孤氏隻要人數夠多,天河帝國就會永世長存!天河帝國好,就是神州好!怎麼就想不開?神州的光榮,難道不就是每個人的光榮嗎?該死!你們和太平天師一樣,該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點火點火,燒死他們!不!我不是叫你們去鎮壓工人嗎?你們怎麼來了?
脫脫麗君:我們確實一直在鎮壓,可是不知道什麼人走漏了風聲,原本就有反骨的高紇小兒趁機謀反,差點就把漠北漠南全部納入手裏。我要穩定我的基本盤啊!沒了廣袤的草場,馬匹和駱駝不得餓死啊。我果斷率領輕騎把那小兒拿下,又在獄中秘密毒死。盡管主要重步兵還留在塞內,可是,就這短短八天時間,中原就被打到遍地開花了,每條路上都是拒馬和陷阱,我的鐵騎,隻能縮在堡壘裏麵,動彈不得。
獨孤秀亭:你的意思是?我們失去了中原嗎?
脫脫麗君:是,我們是被一路打過來的。
獨孤秀亭:廢物!叫你們守中原,你們還把中原丟了!啊!烏橋被推倒了,涿揚橋? 不!黑橋的閘門被放下來了。頂住,都給我頂住!
農民,工人,勞夫:我們控製住神州的交通要道了,殺啊!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獨孤秀亭:你們不能過來!
農民,工人,勞夫:我們憑什麼不能過來?
獨孤秀亭:那是因為來中原討要官職的人,也就是毛氏宗族和蘇氏宗族,已經被我們收納在東都西都的廟城了。要是你們再往中原前進一步,這兩個宗族的人都將被殺的人頭滾滾,老毛子,你也不想你被滅族吧?
農民,工人,技工:討要官職?還被收進廟城了?這如何是好啊?我們可不想背上害人的罪名。
毛伯英:鄉親們,鄉親們都靜一靜。都聽我說。
獨孤秀亭:哼!你整個族譜在我手裏,我看你能耍出什麼把戲。
毛伯英:鄉親們,你們還記得從其他世界過來的侵略者嗎?他們的重裝備在空中就會被大樹纏繞住,他們每次出現也隻是十來二十個人,最多一次下來兩三百人頂天了。就這麼少人,為什麼他們站穩了腳跟?為什麼牢牢的奴役了八萬萬神州人?
農民:那些怪人有很多倉庫啊,裏麵拿出我們見都沒見過的糧食,吃一口就渾身有勁。
工人:是啊,我們五六個人才能扛得起的大樹,他們有的人一手就能拎起,還能行走自如,我們要敢反抗,頭都會被擰爛。
技工:怪人神出鬼沒,不知道從哪裏就能掏出我們見不到的新奇玩意,甚至見都沒見到就被打死了。要不是有王長官帶來了很多技術,甚至做出了在天空中就能散播死亡的火龍,我們現在還整日提心吊膽。
毛伯英:錯了,你們都沒說到重要的地方。我們神州地大物博,壞人要從外麵殺進來是斷然殺不死的,茫茫的山一片又一片,涓涓的水東流入海,他們望不到頭;能讓我們神州人被奴役的,隻有心存貪念的地主。大家想想,怪人是不是都坐在大樓裏,隻要許以蠅頭小利,就可以派出地主來你們家細數鍋碗瓢盆,按照吃飯的筷子收稅?要是沒有那麼多地主,就憑天外來的那麼點人,能壓迫神州一百三十七年嗎?
農民,工人,技工:長官說的是?
毛伯英:我毛伯英,沒有當過一天地主,從始至終都隻是老百姓;至於想當地主的人,我也沒有阻攔,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他們要站在老百姓的對立麵,那就要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覺悟。他們選擇背叛了我們,到了地主那一邊,對於敵人,我們一向不能留情。
農民,工人,技工:長官都說這話了,我們就放心了啊,報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