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麵前的芥川光不是真的芥川光,靳擎渾身的血液還是一下子湧上了頭腦:“你什麼意思?你在通知我自己被甩了?就因為你想結婚?你真是世界上最最差勁的男人!”
“是的。”仿佛因為她的攻擊性抵消了一部分愧疚,他竟敢直視她的眼睛了:“我就是這樣想的,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你也明白吧。”
“芥川光,我和你說,”她大口地呼吸才勉強將自己的心緒平穩了些:“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
發生了什麼?真正的芥川光顫抖著抬起手,想到無法叫醒她,又悻悻地放棄了。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好麻煩。”陸長明說話還是那樣簡潔,他的表情幾乎從不和真實的情感對標,因此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高興或是生氣、難過了。
“可是你沒有和我說啊,你如果說了我肯定不來煩你。”
“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
“你都說了,我們好歹是朋友,為什麼你不嫌別人麻煩,獨獨是我?”柴雅不覺得倒追長明是很丟人的事,但這話實在傷人,她沒法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
“...都差不多。”
唐煙曾和她說,不能通過一個人的表現就草率地判斷他是什麼樣的人,她一直覺得長明的骨子裏是熱的,即便他的背後是一個無法給予他支持的糟糕的家庭,他仍然是帶著期望看待生活的,原來是她錯了。
“那你希望我從此再也不找你嗎?”她追問了一句。
“都一樣。”隻有簡單的三個字的回答。
都一樣啊。
柴雅也是哭著醒來的,陸長明沒有去看她的夢境。
“親愛的玩家:請問要查看其他人的夢境嗎?”
她猶豫了,眼下她的脆弱和不安全感讓他很想看看長明在夢些什麼。
陸長明的夢裏是他的家庭。
父母親發生口角,爆發成為爭吵,直到動手,母親嚎哭,一麵哭卻一麵還在向父親還擊,客廳的東西摔了一地。茶幾上的玻璃已經不知碎過多少次了,他們卻帶著一種病態的報複心理,一次又一次地將這倒黴又脆弱的家具搬進客廳裏。
“明天六點起來,清理玻璃渣,出去買早點,吃完去學校...”陸長明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用自己的聲音試圖蓋過外麵的聲音。
可憐的長明...柴雅對他的家庭情況很了解,然身臨其境又是另一種感受。
“長明,你為什麼這周還不回家?”陸長明又站在了大學的校園裏,對著自己用了三四年的手機出神。
“我很忙。”
“你一個學生,除了上課還有什麼可忙的?”
他為什麼忙著兼職,你不知道嗎?柴雅簡直想為他怒吼,陸長明的父母離婚後,兩邊都迅速再婚了,故而也都管不上他,他隻能自己賺取能支持他學習生活的費用。
“我有工作。”
電話另一麵沉默了幾秒,似乎是怕他伸手要錢,迅速地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