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使小性子呢?”黑色的字在純白的紙張上顯得格外紮眼:“從我們認識開始,我就不停地要讓著你,你又不是真的大小姐,憑什麼我們明明是朋友,你卻總把我當成丫鬟?”
“怎麼了?”白啟推門進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是哪裏?她環顧四周,發現是自己的房間,從家具到櫃子裏所有的擺件都很熟悉。
“這是小狗給我寫的信嗎?”唐煙頭疼欲裂,把信紙翻來覆去地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書名:“這是哪來的?”
“哪來的?”白啟沒由來地重複她的話:“哪來的...”
“你為什麼總是在自己的世界裏呢?你一生氣就把氣撒在所有身邊的人身上,我們憑什麼要承受這些?就因為是朋友嗎?”她不想再往下看去,但是那字仿佛有了生命,自己開始像幻燈片一樣跳到她眼前循環播放起來。
“對不起...”她拚命揮手,像是要趕走什麼,然而那些字也窮追不舍,直接印到了腦海中:“你不會認為,自己那樣真的很可愛吧?大家忍你的脾氣很久了,我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都有自己的生活,憑什麼大家都要圍著你轉?不理你當然有各種原因,你有什麼資格發脾氣?這難道是我們的義務嗎...”
眼前的一片漆黑突然崩壞,碎裂,把她一下子拋到了另一個世界。
“對不起...對不起...”她捂著自己的耳朵,過了良久才敢睜開眼。她發現自己正在家裏的客廳,沙發上坐著她的父母。
“你回來了?”父親神情嚴肅:“考研的事情,你準備好了嗎?我們有能力送你出國,不意味著你可以這樣放縱自己,你在學校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每次都要等到月末才想著省錢?”
“就是啊,”母親也開口道:“給你投資的錢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多,我們不怪你不會選投資產品,這麼久了,你都不知道為自己的未來攢錢嗎?你還總是在學校玩遊戲嗎?遊戲能給你帶來什麼呢?自從當年你中考失利,你知道我們有多麼丟臉嗎?”
“親戚家的那個姐姐,為什麼從小就能事事比你做的好,你比她笨嗎?”他們好像在唱雙簧,說出口的話像利劍一樣刺傷了她:“那個姐姐,十歲就能自己坐公交車去上補習班,初中還沒畢業就有鋼琴十級證書,高考也是如願進了雙一流,你呢,從小到大我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你是怎麼回報我們的?”
“這是你們的真心話嗎?”唐煙哽咽著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這到底是真的還是一場夢?如果是一場夢,夢裏的人會說出他們真正想說的話嗎?
“爸爸,媽媽?”眼前的場景又被揉碎了,把她吸進新的旋渦裏。這次她回到了初中的校園,身邊圍著的大家麵孔青澀,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次你要不要跟她和好?”奇怪的是,他們好像看不見自己,柴雅和靳擎在窗邊說著話。
“不和她和好啊,”靳擎冷笑一聲:“憑什麼一直讓著她?這次分明是她做的不對,還不依不饒地,講道理也是一句不聽。承認自己錯了很難嗎?幾乎所有時候都是我們在妥協,她也該看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