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以後就隻能去搬磚！”
耳畔傳來班主任的辱罵聲，她手中拿著一張試卷，上麵寫著大大的‘8分’字樣。
“這一次數學測試，15道選擇題，一共三十分，你蒙都隻能蒙對四道，我真不知道你平時上課在聽什麼東西！”
“拿著你的試卷給我滾出去！”
她一巴掌將那皺巴巴的試卷拍在林曄麵前，當事人隻能低著頭，將試卷從辦公桌上拿走，隨即朝門外走去。
他不是不想好好學習，而是學習這條路不適合他這種窮人家的孩子。
父母從小外出打工，被爺爺奶奶撫養著長大，小學、初中都是在農村讀的，教育資源不好。
老師大多數喜歡用方言講課，可他不是本地人，聽起來十分吃力。
能考上清遠市的第二中學已經不錯了。
可在進學校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和身邊這些孩子的差距，以及老師論資排輩，家裏麵有權有錢的就坐在前麵，他這個農村來的就隻能坐在後麵，不僅看不清黑板，許多題目也講得飛快。
老師還讓他們去報‘補習班’，他不想再講第二遍。
就這樣，從高一到高三，成績越來越差的林曄逐漸頹廢了下去，他也不是沒找老師申請過，可老師就是不給他調位置。
他也知道學習的重要性，很想好好學習，可家裏怎麼可能報得起一節課128的補習班呢？
林曄抓著那張皺巴巴的試卷，來到教室裏，將頭深深地埋進桌麵上，為什麼有的人出生開始，就能擁有這麼好的教育資源，自己還要被班主任‘區別對待’。
總之，他想要學習，可奈何學習不想要自己，無論怎麼掙紮，他仿佛溺水在知識的海洋裏。
現在的他，已經受夠了。
“林曄，你又被老班叫去辦公室了？”
忽然，耳邊出現一聲百靈鳥般的清脆聲音，林曄抬起頭來，發現是數學課代表李青青，她皺著秀氣的眉頭，眼睛上戴著一副圓框眼鏡。
她伸出手把試卷拿過去，林曄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搶，可她身體靈動地一扭，瞧了幾眼這試卷，忍不住說道：“哎……你這差得太多了，這個公式在高二的時候就有講過，你居然還是不會解。”
“你以後真的就想直接去打工嗎？”
她帶著‘憐憫’、‘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看向林曄。
他呆愣片刻，這才無力的苦笑道：“上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比呆在這裏強，什麼都不會，天天被人嘲笑。”
略微飄動眼神，都能看到同學們竊竊私語、揶揄的樣子，他真是受夠了。
“高考還剩下三個月時間了，我預估你的所有成績加起來，也考不了三百分……我想幫你也做不到，我還要自己複習。”李青青皺著眉頭。
她的確是一個心善的人，至少是這班級裏唯一對林曄伸出援手的，在這一次考試前，專門對林曄做了一個特訓，發現他是真的想要學習。
結果這一次考試，隻得了八分，她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有一種再也救不了他的錯覺。
‘他就這麼爛下去也挺好，以後是兩個世界的人。’李青青這麼想著，將手中的卷子放下，她抿了抿嘴，想了想，看到林曄有些失落的樣子，便開口道：“好好努力，沒多少時間了。”
人與人的分界線就在高考，按照李青青的成績，她未來大概是能考上一所名校的，雖然無法和‘火箭班’的變態對比，但也比他這種人強得多。
說不定能超常發揮，考出個985呢。
李青青施施然轉身離開了，隻留下林曄坐在凳子上，眼神有些空洞，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己的成績絕對不是複讀一年就能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