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弑殺同門！”
林堃遠扭頭，陰狠狠地望著費前川：“你真說得出口啊費前川。”
費前川有些心虛，癟了嘴。
林堃遠不再理睬費前川，轉回對雷鳴道：“雷將軍，陛下有旨，說屬下若能有幸突襲成功，守城之事還得交予雷將軍。”
“林將軍客氣了，陛下之囑，臣必盡心完成。”
“不過雷將軍，百參雖敗，但臣聽聞他們勇武威猛，還有一支神秘的奇軍，雷將軍可要提防。”
雷鳴心想，自己用林堃遠送的那把短刀刺殺掌拂一事想必他也心裏清楚。本來他還擔心林堃遠會因此事而不悅，如此看來，他非但沒有不悅，還給了他一個立功的機會，倒像是感激他似的。他本就聽說，林堃遠與掌拂不和，方才一幕，是真正確信了這個流言。
“多謝林將軍提醒，雷某一定不負重托。”
“如此，陛下交待的任務林堃遠算是完成了，林某告辭。”
“那我呢？”費前川追著林堃遠道。
“聽雷將軍的吩咐。”林堃遠道。
“你！”
交待完這些已是深夜，林堃遠抓著一個酒瓶子，靠在城牆上飲著。月朗星稀，冷風簌簌，他望著黑夜裏的遠方，亦凝著深秋裏的薄霜。
“翊麾將軍，冷酒傷胃，不知是否有幸能邀將軍一敘，我屋裏已備好宵夜。”
林堃遠轉頭凝望，月下是姿態卓絕的新羅世子金成寅。
“世子相邀，在下不勝榮幸。”
相比林堃遠的營房，金成寅這裏溫暖舒適許多，看得他頗為羨慕：“到底還是世子這裏暖和，我們行伍粗人，比不得。”
“林將軍說笑了，誰不知道霈澤莊如今是天下第一鑄器莊，你想有什麼樣的生活沒有啊。”金成寅給林堃遠倒上一杯酒。
論財富，林堃遠想有溫暖的營帳根本不是個難事，難卻難在他的心裏。他一直覺得，若蘅躺在冰涼的大海中，他何以有資格，享受溫暖的人間。林堃遠苦笑：“天下第一鑄器莊……我富了，天下不得安寧，若天下太平，我則清貧度日。”
“將軍願意選擇哪種？”
林堃遠搖搖頭道：“哪一種都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將軍是世外之人，入世是迫不得已。”
“世子，世子妃來信了。”旭璘叩門，遞來一封信。
“哦？熙妍的來信？”金成寅有些驚喜，他素不知她能寫信，他急急打開厚厚的信封，卻見裏麵畫了一幅又一幅的圖畫，有鳥兒在枝頭打鬧，也有小貓在門口打架，還有畫府中眾人的工作，她在山上打兔子……幾乎每一張都標了日期，而最後一張卻是一個趴在廊廡下睡著了的自畫像，露了小半張臉，別的臉蛋都埋進了手臂裏，邊上還寫了兩個小字：想你。
在看前麵的畫的時候，他一直是笑咯咯的，直到最後一張，他忽然鼻子一酸，自言自語道：“熙妍，我也想你呢。”
看畫時，金成寅似乎全然忘記了林堃遠的存在，直到旭璘用咳嗽提醒他，他方才反應過來，有點羞赧地把信整理好塞回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