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載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道:“安饒做了皇後,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皇親國戚’了……程驊,你一介商賈,一個下民,想用三十年換別人三代努力都不夠的榮華,你做不到……你做不到!”
程載幾乎用詛咒的語氣狠狠對程驊道。
程驊氣得胡子翹起,背著手在院子裏踱步了幾圈:“安饒是程家的女兒,她既然享受了程家的富貴榮華,也該與程家共擔榮辱。”
“你是想用安饒換你那兩個兒子的榮光吧!”程載擲地道。
“程載!”程驊氣到一張臉懟在了嶽丈滿是皺紋的臉上,“你摸著良心,這些年我對謙柔不好嗎,我對安饒不好嗎?什麼時候我抽身管過那兩個兒子?”
“哼。”程載勾起花白的胡須,撇了撇嘴。在這點上,程驊確實避嫌避得極為幹淨,隻是他依舊不會滿意,“謙柔品性純良,她得什麼好都是應該的。”
程驊仰天歎氣,他理解在一個父親眼裏,女兒自是千好萬好,不該受任何的挫折,但這些年來,他為程家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
“嶽翁,你是想說,像我這樣的一個商賈一個下民,得點好,全因為是攀得了宰相的門楣,是吧?”
“哼。”程載哼唧道。
“那也是因為,你給我機會。”程驊叩首行禮道,“但不管如何,我程驊的兒子是永遠不會因此而得到榮光的,這點你萬可放心。”
“你兒子中了新科進士!”程載不滿道。
“程相到底是人脈充足,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他中的新科進士,是憑他自己的才學,我一點沒有幫襯他。”
“你敢說你沒有?”
“我敢說,如果你沒有花心思在他身上,那他也許能是進士科的狀元吧?”程驊湊到程載的跟前,注視著他。
“你想報複我?”程載坐在榻上有些不安。
“我不想。”程驊轉過身去道,“謙柔和安饒出門去了,今天是最佳的時間,我且問你件事,你照實回答我,若有一點隱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程載怒目對著程驊,投出疑問。
“當年,林月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程載瞳孔微縮,下顎往回收了些,緩緩問道:“林月吟,是誰?”
“你真當不記得了?”
“我不認識此人。”
“那我幫你回憶回憶。”程驊道,“就是我那兩個兒子的母親,林月吟。”
程載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如何讓林月吟去世得極為平常,他花費了許多心思,他眯起眼睛道:“你是還有舊情?”
嗬。程驊不屑地一笑,舊情?他若當年顧念舊情,就不會與林月吟一紙和離。
“你糊塗啊……”程驊歎道,“你隻告訴我,是不是你指示人,殺了林月吟?”
“不是。”程載嘴唇微顫。
“嶽翁,這些年我對謙柔如何,你應當是看得到的,為何你要多此一舉呢?”
原先這件事程驊並沒有很在意,幾年前當他知道林月吟過世消息的時候,他也裝作不知。直到科舉夜晚,兩個人闖進了相府大門。程泰練過的府兵比一般的府兵是要強些,但讓他們如入無人之境,這卻欺人太甚了,追查之下,程驊才知,兩人是霈澤莊的手下。當夜若不是陳卯路反應快,那程載的人頭必定掉落。
“你不是真心待她。”
“真心如何,假意如何,隻要她高興就行,就算我騙了她一輩子,那又如何?”
“程驊!你以為你現在是程相了,這個程府就由你作主了嗎?”程載氣急敗壞,“來人,給我把他轟出去!”
“沒有人會理你的程相~”程驊道,“我是在保護你。”
“你說什麼?”
“如果你不告訴我真相,我兒子還是會派人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