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你與林二郎的婚事如何說?”
“我阿兄說了,倘若林二郎能中舉,長洛事多,那就晚些,如果沒有中舉,那就照著原來定的時間。”
“我說怎麼喜帖還沒發到我手中呢。”
哈哈哈哈哈。
嚴婧璿以為林堃遠跳下船是去赴柳若蘅的約,事實上林堃遠卻追著孔二娘去了。
“那個不是冷麵芙蓉。”頃寒拉住堃遠道:“雖然身上有些功夫在,但與素骨經相差甚遠。”
“當然。但是如果等費前川知道自己搞錯了,這個小娘子怕是要沒命。”
不出所料,待兩人追到人煙稀疏處,便看到了費前川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後。小娘子看起來有些腹疼,一路走得有些跌撞,費前川正想上去打暈女子時卻被女子抓住手腕,反手一個輕摔,將他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師弟偷雞不成蝕把米。”頃寒笑出聲來。
“喲,小丫頭還挺厲害,我就想看看冷麵芙蓉有多了不起。”費前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
“船小二?你在我麵裏下了什麼東西?!”孔二娘怒問。
“抱歉,想要請冷麵芙蓉去一趟蓬萊洲,我不得不使點手段。”
“什麼冷麵芙蓉,是誰派你來的?”
“我家師父請少宮主去一趟蓬萊洲。”費前川作揖道。
“什麼?”海州都督家千金完全摸不著頭腦,“蓬萊洲?你是說武林豪門蓬萊洲?”
“是。”
“找我去做什麼?”
“請少宮主幫點小忙。”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武將家的獨女孔二娘一臉冷漠。
“少宮主別裝了。”費前川有些不耐煩,從身上摘下一個麻袋道,“如果你不配合,我就隻有把你裝進這個裏了。”
“嗬。總算說了句人話。”孔二娘冷笑,一個飛腿踢了過去。
費前川輕輕一躲道:“瑤恩宮少宮主不會就這點本事吧?”
“什麼公主,我不是公主,我是海州都督家孔二娘。”孔二娘道,“你認錯人了。”
“你不是瑤恩宮的冷麵芙蓉?”費前川心下似乎知道自己找錯了人,但是依然心有不甘,朝孔二娘推了一掌。
還在疑惑中的孔二娘從未見過這厲害的招式,當下吐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你要找瑤恩宮少宮主?”
“不躲?”費前川猶疑道,正要推第二掌,手腕卻被緊緊扼住。
“她不是冷麵芙蓉!”林堃遠急忙製止,倘若再一掌下去,這個小女子必然沒命,“讓她走吧。”
“快走!”頃寒提醒孔二娘道,孔二娘好在有些功夫底子在,趕忙爬起來逃走了。
“你!”費前川想掙脫自己的手,卻動彈不得。
“不要傷及無辜的人命。何況她都與你自報了家門,是海州都督的女兒,傷了她,你也討不到半分便宜。”林堃遠勸道。
“你怎麼知道海州都督的女兒就不是冷麵芙蓉?”費前川強道,因為讓他頗為不爽的是,他發現製止他的麵具人,是他最討厭的師弟林堃遠。
“以你的修為,看不出她不過就是個平凡武女嗎?”
費前川被林堃遠問得啞口,隻得怒吼:“告訴你,不要多管閑事!”
“即便她是,蓬萊洲這麼請瑤恩宮少宮主,說出去豈不是被人說道我蓬萊洲不懂禮數?”
費前川冷笑:“如今有誰還在意武林,在意蓬萊洲的名聲?”
“好名兒難得,惡名兒難揭,蓬萊洲千秋武林道義怎容你這麼輕易毀去?”
“嗬。林堃遠是你忘了吧,你現在才是背負蓬萊洲惡名的那個人。”費前川得意地看著林堃遠,他努力掙脫林堃遠的雙手,“還不快放開我?”
“說到這個,我還想問問你呢。師弟們究竟是怎麼死的?”林堃遠眼帶血絲,將費前川攥得更緊。
“你已經不是蓬萊洲的人了,何須多問?”
林堃遠知道這件事情費前川必然是那個始作俑者,問他也問不出什麼,見跑遠了的孔二娘,道:“師伯要你找冷麵芙蓉做什麼?”
“想打聽啊?”費前川露出一臉輕蔑,“門都沒有。”
費前川的反應並沒有出乎林堃遠的意料,他鬆開他的手腕,隻說了一句“你好之為之”便離去了,那個人群中的側顏才是他想要去確認的對象。無論是幽州還是江南,她出現的路徑與線報的完全吻合,他想要知道,柳若蘅是不是就是瑤恩宮的少宮主。
“繁縷?”薛照影的雅集也已散去,嚴婧璿掀開車簾,一眼瞥到了牽著馬逛街的長孫繁縷。
“長孫繁縷!”嚴婧璿越過人聲喊了一嗓子。
……為什麼會碰到她,繁縷張著耳朵想蒙混過去。
“這是誰,你不搭理她?”若蘅扭頭看繁縷驚慌的表情,輕聲問道。
“嚴婧璿。”繁縷悄悄道,“她可太煩啦,我一回來就追著我問去哪個學堂念書了,我能告訴她嘛。”
“快追上她們!”嚴婧璿吩咐車夫道。
嚴婧璿的馬車已然攔在兩人前麵,她提著衣裳,在侍女的攙扶下下車來:“長孫繁縷~好久不見了~”
繁縷隻好佯裝方才沒有聽到:“婧璿?好巧啊。”
“好些日子都沒有瞧見你啦,自從你離了學堂啊,我真是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你一回,你到底是上哪裏去了。”
“我去外祖母那裏陪她老人家啦。”
“哎呦,你說你去陪外祖母就得啦,每次問你,你都支支吾吾的,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得替我給盧老夫人請安啊。”
嚴婧璿之所以在江南一幹貴女中熱衷結交繁縷,也是因為長孫家的姻親是大瀛的名門貴族崔氏,長孫繁縷的外祖母亦出身大瀛權貴盧氏,崔盧兩氏最出貴女,曆來都是大瀛皇後的熱門候選家族。對於長孫家來說,嚴家的名門隻能算是新貴而已,不過長孫家兩百年來也日漸零落,像長孫冶這樣得個刺史,已經是家族中唯一的佼佼者了。
“多謝你了,沒事的話,我就走了。上元安康。”
“這位是……?”嚴婧璿仿佛沒有聽到繁縷的話,或者說心高氣傲的她,並不把旁人的話當回事,她隻看到繁縷身邊站著一個美人,穿戴雖不富麗但極為別致用心。她走到柳若蘅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裏不禁驚歎,天下確有上天恩賜的美貌啊。
“繁縷,你不給我介紹介紹你的這位新朋友?”
“這位是霓雀莊的二莊主柳若蘅。”
“你就是柳若蘅?”嚴婧璿心想,我要是有這般容貌,貴妃皇後也做得,不過她現在隻能嫁給林二郎,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