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您快別嚇奴婢了,您快醒醒啊,太後娘娘!”伴隨有女侍抽泣的聲音。

陳湘汝感覺到她被人不斷地搖晃著胳膊,再加上她頭頂的傷口和身上的撞傷,像是五髒六腑都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奈何眼皮似有千斤重,不論她怎麼努力想睜眼,就是睜不開,耳邊的聲音也逐漸模糊……

“難道我真的要交代在這了嗎?我還有大把的青春好年華等著我去蹉跎呢!祖奶奶啊!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去見您啊!”

想完這些,陳湘汝再也抵擋不住身體的疼痛,暈死過去了。

…………

不知過了多久……

大殿內,齊刷刷地站著一排人:門口是全副武裝的兩排侍衛,再往裏,則是身著宮裝的女侍和提著沉重藥箱的太醫。

床邊圍著一群人,床榻被層層的帷幔擋住,看不清裏麵是何模樣,但見一隻纖纖從帷幔交界處伸出。手上覆了蠶絲帕,腳床邊跪著位中年太醫正在為其診脈。

“沈太醫,自母後回宮,已經用藥多時了,母後為何遲遲未醒?”這是一道童聲,雖稚嫩但卻充滿上位者的不容置疑和威嚴。

說此話者乃一個十餘歲的少年,身著明黃色金絲龍紋長袍,腰著一渾圓白色無瑕的玉佩,劍眉星目,滿臉焦急。

太醫若有所思,“回陛下,依老臣愚見,太後娘娘這是受了驚嚇,加之身體以及頭部有多處損傷,是以才會昏迷不醒,此乃驚厥之證,服用湯藥於事無補,還望陛下恕臣不敬之罪,準臣入內為太後足底湧泉穴行針。”

“準,怎樣都準,隻要能救母後,朕免你罪狀,”少年如是道。

“謝陛下隆恩。”沈太醫連忙招呼跪在殿外的侍從,從他手裏接過藥箱,又從藥箱裏拿出平日裏幾乎用不上的銀針,準備給太後施針。

此時少年皇帝已然屏退身側,隻留有諸位太醫和太後的一眾貼身侍女。

侍女為太後脫去了褲襪,露出玉足,太醫上前準備行針。針尖觸及足間皮膚之際,床上之人驟然驚醒,慌亂之下,猛地伸出了一腳,伴隨著刺耳的兩個字“流氓!”

這一腳好巧不巧地正落在沈太醫的臉上,沈太醫鼻頭瞬間噴湧出鮮血來。

陳湘汝再次醒來時,眼前就是如此這般景象:她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正拿著她的腳,似是要紮針,她便顧不得那麼多了,該出腳時就出腳。

沈太醫突逢驟變,也顧不得自己鼻頭噴湧的鮮血,慌忙下跪認錯:“太後娘娘饒命,微臣不是有意冒犯的,太後娘娘饒命啊!”

“咦~太後~你是剛從神經病院跑出來的嗎?”陳湘汝一想到她剛才被神經病摸了腳,瞬間雞皮疙瘩起的全身,拉著床榻內側的被褥就裹住了全身。

又看到一屋子的人,想著自己不梳頭不洗臉不修邊幅的樣子也被人看了去,滿臉愁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此刻顯然沒有地縫,她便拉動被褥緩緩蓋上自己的臉。

“母後,您終於醒了!”少年皇帝見太後醒來,又似是身體並無大礙的樣子,便放心了許多,繼而走上前來查看。

“你又是誰啊?喊誰母後呢!我有這麼老嗎?”陳湘汝掀開被子,生氣道。

“母後,您到底怎麼了?您不認識兒臣了嗎?”皇帝滿臉的不可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