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伯站在籠前細細端量了,腦袋跟著不停地晃蕩,尋思了好一會兒才決定用哪隻信鴿。
寬山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他急的不是酒伯動作慢,他急的是怕酒伯不記得用哪隻。
這些信鴿跟普通信鴿不一樣,普通的信鴿隻記地方,酒伯養的信鴿能記人。
這籠子裏養的每一個信鴿都能記住一個人,把他放出去,不論這個人在哪它都能找到。
這個功夫原來隻有酒伯會,現在年歲大了,就把這個功夫傳給了他的徒弟,就是剛才的那個跑堂,不過還沒有出師,所以還是得靠酒伯才行。
信鴿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才飛遠,他知道,這是去找木覺姐了,希望她快點看到,早點來。
寬山留在酒館的後罩房焦急地等待著,到最後根本坐不住凳子,忍不住來回地在屋中轉圈兒。
這是他第一次遭遇不知後果的徹底失敗,他不敢想象如果孟津在那個任務裏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的話,他應當如何麵對晞衛中那些死去和活著的那些人。
木覺趕到酒館距離事發已經半個時辰了,此時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確定那隻信鴿是來找她的那一瞬間,她就顧不上別的了,一門心思地往這裏趕,因為,一定是出事了。
見到寬山滿麵戚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確定是孟津出事了。
寬山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闡述,包括為了阻止孟津回到孟記和瑛虹一起串通一氣,到最後隻剩他一個人回來的全過程。
木覺聽他說完,低下了頭,整個腦袋都要埋到桌子上,肩膀依舊直挺挺地立著。
很明顯的一個呼吸聲在房中響起,緊接著再沒有動靜。
片刻後,她抬起頭,條理清晰地下達號令。
“吩咐下去,將今天所有外出的眼線都叫回來!”
“派人去打探霍梁在維明堂有沒有跟人起爭執!”
“接著去查明一個時辰以前所有出城馬車的記錄!”
“再派兩撥人著重觀察一些朝中大臣城裏、城外的宅子,讓瑛虹去!”
最後,她神情自若,言語中似乎帶著難以察覺的懇切,對寬山說:“要快!”
接到消息,吳大疤癩起初還不相信,還在那與新換的買主談笑風生,吹噓他們辦事從來都是萬無一失。
事出緊急,確定是真出事了,他直接把買主扔下,帶著他的那幫兄弟就往賭場來。
等他到賭場的時候,賭場已經清空了,參與到這樁事裏的人也都到齊了。
事情的經過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聽過了,所以一進屋,他照著裘老三的臉就是一巴掌,不為別的,就為出口氣。
打得裘老三直接癱倒在地,捂著臉哭訴跟他沒有關係。
從裘老三劫車到賭場的這一段路,沿途都有人看著,確定事兒不是出在他身上,吳大疤癩又把視線轉到那幾個跟線的人身上。
眼神剛掃過去,還沒等張嘴就見嘩啦跪倒一片人,個個嘴裏都聲稱差錯不是出現在他們身上的。
左一個不承認,右一個不承認,吳大疤癩瞬間火大了起來,指著跪在地上的那群人破口大罵。
“那人呢,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