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發現,維明堂所用的《開皇文錄》與外麵尋常人家能買到的,又或者說與他以前讀過的並不相同。
這裏的更為詳盡,其中還包括某些延續下來的組織的現狀,與其說這是一本史書,不如說是一本基礎的政治手冊。
例如,在消衣堂那章結尾處言“……一切皆由消衣堂處理,無有代替。”
看來,有很多事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他也認識了一些人,但依舊是獨來獨往。
漸漸地,學堂中就流傳出“可樓城之子為人孤僻,行為怪異”的說法。
這種說法當然也傳到了孟津的耳朵裏,不過他並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
因為一開始他的想法就是認識的人多了隨之而來的麻煩也會變多,所以才刻意地疏遠想要與他親近的人。
然而,這種行為在某些人的眼裏就是“別有用心”。
這些天,奚嘉安一直在默默關注著霍梁,開始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這個霍梁絕對是對奚如不懷好意。
雖然他在人前表現得跟誰都不親近,對什麼都沒有興趣,但奚嘉安卻是知道這個人是多麼的虛偽。
一切都是假象。
他以這種遺世而獨立的姿態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蒙蔽了世人的雙眼,為的就是隱藏好心中的情愫,做計一步步接近奚如。
要不然他人前裝得誰也不認識,人後盯著奚如不動彈是幹什麼。
真是好深的心機。
奚嘉安偷偷瞄了一眼 還在吃飯的奚如,奚如比他小一歲,好像自從來了維明堂,他就跟著自己在一起吃飯,一起讀書。
由於父輩相識,他倆小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後來,奚如家中出事,再相見就是在維明堂。
這麼多年的情誼,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好兄弟被小人算計呢,怎麼說他也是做哥哥的,他在心中暗下決定,勢必要給霍梁一個教訓,讓他不敢再肖想奚如。
一定!拳頭狠狠地落在桌子上,配上他的表情完全當得上氣勢磅礴這四個字。
發出的聲響驚得奚如抬眼看向奚嘉安。
“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你好好吃”他一臉深情地望向奚如,言語中帶著難得一見的重視,“放心,哥哥一定保護好你!”
奚如麵無表情地又低下了頭,撿著就近的菜盤簡單地吃了幾口,他後悔了,真是多嘴,就不應該搭理他。
“你明天回去嗎?”奚嘉安問他。
每個月月中,維明堂休沐一天,這天學生可以自由出入,家在皇城的貴生也可以趁著這天回家看看。
往常奚嘉安都是回安城公府的,有時候還會帶上奚如一起,這裏是問奚如要不要一起回安城公府的意思。
“不去了,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好。”
奚如搖了搖頭,一個月才有的一天假,他總去算怎麼回事,伯母還要招待他,盡管知道他們不會介意,但屬實是給人家添了麻煩,還是少去打擾為好。
聽到奚如的回答,他也不意外,點了點頭說自己知道了,暗地裏卻鬆了一口氣。
翌日一早,維明堂的大門敞開,守門的老學究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學生們穿著便服成群結隊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