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棋子都有它應有的地方,你如今隨意落子,就是在毀局。”
“我隻是在走我們應該走的路”木覺說:“之前都是別人下子我們堵,如今有了變局,被動的是他們了,怎麼還能如以前一樣呢。”
“嗬嗬”聽完這話奚澤滿不在乎地嘲笑起來,“變局?你指的變局是什麼,是帶回來的那個低劣的仿品還是那些沒有用的廢紙?”
“有用!”
“人有用,紙也有用。”
看著木覺義正言辭地否決他的樣子,奚澤不禁感慨她真是長大了。
“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都有膽子反駁我了。”
“沒有”木覺將眼睛移到一旁,回避開他的視線,回答道。
看見她這副模樣,奚澤也不想說什麼了,孩子有自己的主意後,做家長的說什麼也不管用了,可能隻有碰到危險才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他長歎一口氣,閉上眼睛,片刻後垂著眼眸,緩緩傾訴。
“我累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拒絕木覺的幫助。
順著她的力道躺下後,他闔上眼睛,沒有想要再交談的意思。
雖說如此,可他也能感受木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過了好半晌後,才聽到她起身的聲音。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趕快走吧,我自己反而舒心,奚澤在心裏腹誹,巴不得木覺今天沒來過才好呢。
聽著她一步一步遠去的聲響,奚澤終究沒忍住。
“罰你不是因為你帶回來人。”
腳步聲沒有了,是已經走了嗎,算了,沒聽到也好,我又沒錯解釋什麼……。
就在他將要迷失於這片渾渾噩噩中時,一道甘霖飄到他的耳畔。
“我知道。”
腳步聲又響起,然後是木門的吱呀聲,最後,房間平靜下來,隻剩下奚澤如同老舊的風箱般粗重的喘氣聲以及不時的咳嗽聲。
恍惚間,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一群剛剛逃離死亡的孩子,對待“恩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走過去很多人,隻有她,隻有她一個人敢站出來問“為什麼”。
房間外,雲雀正坐在一個大木盆前悶聲清洗著剛從地裏拔出來的蘿菔。
聽到門響的聲音,他抬頭望去,發現是木覺要走了。
他在身前的襜裳上將濕手擦幹,迎上前去。
“公子睡了嗎?”
木覺頷首,“睡了”,病成那個樣子,想來就算不睡也幹不成別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昨晚公子一直咳嗽,都沒怎麼睡,天亮了才算睡著。”
聽到雲雀這話,她皺起眉頭,問道:“怎麼就病成這樣了呢?”
繼而又懷疑是雲雀沒有好好伺候才致使公子有感風寒。
“可不是,可不是”,雲雀聽到木覺姐質疑他,連忙搖頭帶擺手,委屈地嘟囔著“才不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