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嘛”瑛虹瞪大了雙眼,“你身上還有傷你知不知道”。
她側著身,護住案盤上的湯藥,左右挪步,不讓木覺再往前走動一步。
大夫都說了,起碼要等到肉皮長好,要不氣血有虧,以後再養都養不回來,今天才第三天,傷口都沒完全結痂,不小心崩壞了怎麼辦,不行,她不同意。
木覺左右都行不通,她無奈地笑了一下,伸手從瑛虹懷裏拿過湯藥,一飲而盡。
抹了抹嘴角,將空掉的碗盞放回到案盤上,她與瑛虹商量“藥我喝了,能走了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瑛虹看著木覺信誓旦旦的樣子,又看了一眼已然幹淨的藥碗,她搞不懂平日裏都是好說歹說才把藥喝了還得剩個碗底,到底什麼事值得她這麼暢快地把藥喝淨。
“派個人跑腿不行嗎,要是信不過你跟我說,我去!”
瑛虹把案盤往木覺懷裏一推,氣勢洶洶,說什麼也要讓她回去休息。
接住案盤,將晃倒的碗盞扶正,她耐心地解釋道:“我要去找公子。”
麵對瑛虹眼中的不理解,她頷首確認。
要是別人,即使是見安城公瑛虹都不在乎的,可公子不行,她沒那個資格。
將案盤重新從木覺手中拿回來,低著頭,沒有半點見外,嘟著嘴嘀咕道:“他打你還得你去找他。”
木覺被她這副小孩子脾氣給逗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寬慰道:“畢竟壞了規矩,挨罰是應該的。”
“可是——”
瑛虹更多還是想為木姐姐打抱不平,替她發幾句牢騷,剛開口,公子以前做過的事就浮現在她眼前,再張嘴很可能會貪小失大,她覺得還是不要說了,這樣對她對木姐姐都好。
木覺知道瑛虹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依然平靜地注視著她,好在她長大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走出她的小院子,不用穿過梅林就能到達“豐園”。
“豐園”是公子起的名字,他說是“豐富且豐收”的意思,是好寓意。
今日院中無人,木覺徑自推門而入。
九月份,天氣開始轉涼,雖察覺不到冷意,但公子體弱,身子向來不能受冷,這個時節點上火盆也沒什麼意外的,可隨著暖意而來的還有一絲熟悉的藥味。
要知道,久病之人長時間吃藥是不容易起作用的,因為身體已經適應藥性了。
所以早從去年開始,公子平時吃的補藥都換成了藥膳,一些小病都是挺到不能再挺才會吃藥。
又生病了嗎?她緊鎖著眉頭往屋裏走去,竟看見公子滿麵潮紅地躺在寢被中,急忙上前以手覆麵,額頭滾燙,果然是發熱了。
她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在公子身邊貼身伺候的雲雀終於端著藥碗回來了。
看到木覺也在,他欣喜地打了聲招呼,自然地將藥碗遞到她手中,躬著身子輕聲喚醒熟睡中的公子。
“公子,公子,藥好了,起來喝藥吧。”
“木覺姐姐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