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怕孟津以為他在誆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告訴給孟津。
原來,在他回城後,偶然在一個工友的嘴裏聽來那日孟老爺是被人叫回家裏去的,緊接著孟家就失火了,那麼大的宅子一個也沒跑出來,就是有人預謀的。
“被誰叫回去的,他看見了?”
“我問了,他說他看見了。”
可能是孟津瞪著眼,青筋暴起的樣子嚇到了李大,他嘟嘟囔囔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越來越遊離。
“他在哪,我要見他。”
“這個,這個我隻是做工的時候碰見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李大怎麼會知道呢,都是短工,今天見明天就不一定能見得著,又不是熟識的,他也隻是多聽了一耳朵,而已。
孟津可不管這麼多,如果能找到李大工友所說的那個人,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找到背後主使,報仇指日可待。
他等不及了,孟津現在就要扯著李大出門去,是那個叫月娘的婦人攔住了他,勸慰說等明日一早就讓李大出去尋,孟津和澄兒就留在家中,小心為上。
李大連連點頭,保證明天找不到他就不回來了,澄兒也拉住了孟津的衣袖,哥哥有些衝動了。
晚上,李大和月娘將主屋讓了出來給孟津和澄兒,他們夫妻倆打算在堂屋的凳子上架塊板子睡。
孟津不同意,怎麼說那婦人也有了身孕,架板子實在太危險,但李大夫妻倆很是堅持,在他們眼裏,澄兒還是他們的主子。
這一夜,孟津輾轉反側,期待著快些到天明,心中有種莫名的喜悅,好像明天天一亮,大仇就能得報,父母九泉之下也能閉眼。
“哥哥,如果能找到那個人,是不是就能知道火災是怎麼回事了。”
澄兒縮在被子裏,洗幹淨的小臉蛋衝著孟津,嘴角微微上揚。
孟津沉默了片刻,伸手摟住澄兒,將他抱在懷裏,憐惜地用臉去蹭小孩子的腦袋。
“一樣一樣來,兩家之間肯定有聯係,我們一步一步來。”
“嗯。”
一道悶悶的聲音從孟津懷裏傳來,他一下一下輕拍澄兒的後背,就像姑姑一樣,哄孩子入睡。
第二天一早,李大連早飯都沒吃就被月娘轟出去找人,孟津隻能幹等著。
他焦急地在屋中來回踱步,晃得月娘頭暈,但她也不好意思說,隻一個勁兒地關心澄兒渴不渴,餓不餓。
終於,在午後,李大匆匆忙忙闖入家門。
孟津剛想要問清楚怎麼回事,就被埋頭灌水的李大抬手製止。
等到他勻好氣,才開口告訴孟津,人找到了,他與那個工友約好了,就到城西的城隍廟碰麵,那裏人少,所以他才急忙趕回來,就是要帶孟津和澄兒一塊去。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孟津抓起李大的手就往外走。
剛走到院中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
李大很是疑惑,追問怎麼了,是不是不去了。
孟津轉過頭看了一眼李大,沒有理會,反而是讓澄兒不要跟著去了。
“你把衣服換了,把臉捂好,繼續去找人,問清楚怎麼回事。”
李大聽了很不認同,勸說澄兒一個人危險,就算不去也要在家等他回來——。
孟津交代完就不再逗留,拽著李大的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管李大的話有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