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所有的一切好像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所有的聲音,一切都變得不再清晰,整個世界都刹那間顯得蒼白無力。
鄭明宇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機械式地在醫院的走廊走著。
原來失去一個人,是會帶來這樣的一種感覺,鄭明宇沒有預料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從來都沒有過的難受,是怎麼憑空冒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盤算,行動的指南,這一刻,都沒有繼續執行下去,聶小柔的教誨,車神的建議,多麼美好的計劃啊。
原因隻有一個,鄭明宇真的不喜歡強人所難,正如有什麼理由可以要求別人對自己好一樣。
一路走著,好不容易才邁出醫院的門口,諷刺的是,這時的陽光很燦爛,照耀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周圍的一切,頃刻之間,再次變得轟隆隆。車聲、人聲……
“天涯何處無芳草……”
鄭明宇的腦海裏頭忽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仿佛是上天對他的憐憫一樣。
頓時,他的心情好像舒服得多,腰也不疼,氣也順了。
鄭明宇抬起頭,看了看那個猛烈的太陽,心裏想道:總得要找一些什麼東西來安慰安慰自己吧,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其他的一切,卻不是由自己去主宰的。
祝福她吧。
鄭明宇決定做回了原來的那個自己,就讓時間衝淡這所有的一切吧。
此時的他,已經將聶小柔和車神說過的所有都忘記得一幹二淨了。
性格決定命運,沒辦法。
因為請了一天的假,所以,他決定不要浪費,趁這個時間,去旅遊散散心。
所謂的旅遊,也就是一日遊——坐公交車遊遍安州市。
他在站台看見一輛車靠站,於是,大步登上了這個還不知道目的地的公交車……
……
曲靜的淚水不知道流了多久才終於流幹了,兩眼變得紅紅的,腫腫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為了鄭明宇這個突如其來的表白而哭泣,隻是,她自己無論怎麼也控製不住那洶湧而出的淚水。
擦了擦眼睛,她回頭看著床頭桌子上的那個保溫瓶,她輕輕拿了過來,雙手握著。仿佛有一絲絲的不舍得。
房間裏頭的人,被她這痛苦莫名的傷感搞得有點無所適從。
一個好心的大媽終於看不下去,走了過來,很是關切地說道:“妹子,你沒事吧,不要太激動,傷身體啊……不就是表個白,示個愛嗎,用不著這麼難過吧,再說,那個家夥也走了,有啥好哭的。”
曲靜抬頭看了看她,這大媽是同房另一病號的家屬。
她看著大媽,不知道怎麼的,心裏頭竟然覺得有了一絲絲溫暖,畢竟,自己在這醫院裏頭,無親無故的,難得別人的關懷問候,也讓她感覺到不少的暖意。
“我沒事……”曲靜又抹了抹臉上的兩道淚痕,擠出一點點笑容。
“我看啊,你還是選對了,剛才小子怎麼也比不上昨天的那個啊……”說到這,大媽眼中突然出現了很是蔑視的眼神,扭過頭來向鄭明宇走過的那地方折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