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太痛了!
恍惚之間,沈修突然感覺後腦勺像是被驢踢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繼而整個身軀不受控製地抖動。
“啊!”
一聲呼喊,沈修驚坐而起,雙手按住後腦,睜開了痛出淚光的雙眼。
這是哪?
他一邊揉頭,一邊打量四周。
自己麵前是一間單人牢房,昏暗的陽光,從狹窄的鐵窗射入,投映出一道塵柱。
牢門大開,裏麵空無一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連同鐵鏽味,刺激著沈修的鼻腔,嗆得他喘不過氣。
低頭向下看去,自己身穿黑色麻布長袍,胸口寫著一個巨大的“獄”字,腰中係著一條墨紅色緞帶,軟趴趴地耷拉在地上。
身邊一把破舊的腰刀,並未出鞘,斜橫在地麵。
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不是被車撞飛了嗎?
頭痛漸去,思維逐漸恢複。
沈修得出了一個令他既興奮又緊張的結論。
我穿越了......
沈修,字憲安,大景王朝刑部大牢的一名獄卒。
父親沈良才原是一名舉人,不惑之年突然“醒悟”,書生不能救國,便毅然決然投身軍旅。
之後便死於十八年前的“八國之禍”之中。
隻不過他父親跟其他犧牲的士兵死法有些不同。
其他人是死於妖族的利爪下,而沈良才是長途奔襲勞累而死。
雖然死的憋屈,卻也給後代領襲了個順天府外城兵馬司小旗官一職。
當時沈修還在繈褓中,這一職位便落在了大他十八歲的親哥哥沈平身上,平日的工作就是負責京城外城的巡街。
去年母親病逝,他哥哥沈平托關係為沈修謀得了刑部大牢獄卒一職。
“居然重生成了一名小獄卒?”
“還是托關係進來的......”沈修有些無語。
自己前世本是一名應屆畢業的大學生,著急參加麵試,過馬路不小心,被疾馳而來的出租車撞飛十多米遠。
“糟了!”
“自己居然沒堅持住把手機格式化!”
我的一世英名!
悲歎一番,沈修靜下心來。
既來之,則安之。
“係統,出來吧。”
“係統!”
“嗯?”
“係統爸爸?”
沈修大驚,穿越人士必備的金手指係統,自己居然沒有!
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要靠自己?
隨著記憶的融合,沈修記起此間牢獄關的是一個吏部的官員。
具體的官職自己也不清楚。
隻知道這位大人午後當街殺人,被內城巡街的兵馬衛抓了起來,直接關入了刑部大牢,明日審判。
關入刑部大牢的官員,幾乎沒有能無罪釋放的。
因此獄卒之間有個潛規則,能摳一點油水算一點。
要是摳不出來油水,那對不起了。
輕者不給飯吃,或者往本就難以下咽的飯菜裏扔點土,撒點尿。
重者,犯人可能會自己不小心摔倒,摔得一身淤青,甚至摔斷腿都有可能。
官員們也深知這個規則,自己身上要是沒銀兩,也會托人打點一番。
今日沈修當值,和其他獄卒一樣,正準備從這位大人身上刮點油水。
突然後腦一痛,眼前一黑,之後便什麼都記不得了。
當值期間,犯人逃獄,自己這顆腦袋是夠嗆保得住了。
按照《大景律》中的《吏律·職製卷》所規定,這種情況叫作玩忽職守。
根據造成的後果,輕者流放發配邊疆,重者淩遲處死,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