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去年也是這麼說的。”
這話一出,蘇皇後臉上稍縱即逝的一僵,去年?她年年都來,年年遭拒,次次都是李福攔的她,無論她說什麼,怎樣軟磨硬泡都不讓她進去,
“公公為何總是不讓本宮進?”因著氣憤,她的語氣也有些硬,
“奴才不讓娘娘進定是為了娘娘著想,若是娘娘偏要進,奴才也是攔不住的。”李公公謙卑道,“隻不過要是出了什麼事就得讓娘娘承擔了。”
蘇皇後看著緊閉的門,“讓開。”
李公公低垂著頭讓了道,麵上多是無奈的神情,還有些許憐憫之意,
宮內誰人都知今日是先皇後的忌日,而先皇後這個人以及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是皇宮禁忌這也是無人不知,
蘇皇後這份癡心怕是付錯了人。
門從外邊推開,外麵的燈光也照了進去,蘇雲楓試探性地小聲道,“陛下。”
突然,一個罐子砸在了門上,碎片混著酒水四處而濺,還伴著充滿怒意的一聲,“出去。”
蘇皇後被嚇得不輕,食盒也摔在了地上,整個人有些愣在了原地,手背上的痛感又把她拉回現實,心中羞惱可更多的還是痛楚和不甘,連鼻頭也開始微微泛酸,
李公公把門給重新關上,好言相勸道,“夜裏涼,娘娘小心莫感了風寒,還是先回去吧。”
蘇皇後還杵在那兒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眼眶都開始泛起酸意,才閉上雙眼,深呼吸後再睜眼,淚水沾濕了睫毛,卻沒掉落下來,
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
“映檀。”蘇皇後出聲道,四下空曠無人,她的嗓音略顯得暗啞了幾分,似是老了幾歲,
一個宮女上前,“奴婢在。”
“把東西收了,回宮。”
“喏。”
看到這人終於肯走後,李福仍是垂著頭,高聲道,“恭送皇後娘娘。”
待車軲轆聲漸行漸遠才抬起頭來,看向關閉的門,緩緩地長歎一口氣,
先皇後在時,不應該說王妃在世時,就從不喜歡王爺飲酒,奈何王爺酒癮又大,隔三岔五的總是偷摸著喝兩口,
但回回都被王妃識破,一頓臭罵定是免不了的,到沒見王妃動過手,
不過王妃罵得越凶眼淚也掉得越厲害,他們王爺出了奇的怕這樣的王妃,
他記得有次王爺躲在一個地方,一口氣直接喝空了三大罐陳釀,等他們找到時,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氣得王妃半響說不出話,
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王爺的大名,
——
時間回到大裕九一年夏的一日,就像此時這樣的傍晚,
女子身穿紫衫便服,卻也遮擋不住絕色之姿,隨性的一腳就把房門踹開,看清裏麵躺著的人和景象後,無聲地笑了下,慢慢走近,
“沈域。”
本是醉成一灘泥的人卻在聽到聲後,迷糊地應了聲,
旁的人對於王妃叫王爺大名這事兒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回回逮著王爺喝酒時都會帶上王爺大名再罵,世道本就這麼亂了,這點小事兒又算什麼。
女子站在沈域的頭旁邊,也不彎腰,就垂著眸看著他道,“日子不想過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