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走後,沈王有些吃驚,沐府嫡女,且不說身份如何,人家僅憑一身才華,他兒子就不配,唉,這不委屈人家姑娘了?
沈仟澤看著自家爹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沈王也沒想多說什麼,現在他隻想躺回溫暖的被窩,好好睡一覺。
——
現在是元渢一百一十一年,正月十七日。
賜婚是十六日,明年的十六日他們還是沒成婚,但婚約還在。
沐綰寧把計劃翻出來,修修改改了一下午,已經完成的、未完成的、以及每件事的備選方案,如果沒完成,那就換個方法,一直沒成效,那就找能完成它人,她就要鑽到底。
天都快黑了,冬枳才急忙忙回來,“小、小姐,這是蘇公子給您的。”
沐綰寧接過信,“這麼急幹什麼,順順氣兒,那兒有茶水,”
冬枳喝了杯茶後,才道,“這不是怕小姐等得著急了嘛,奴婢去的時候,掌櫃說,公子恰好剛剛出去了,大概要一個時辰才回來,所以奴婢就在那等著了。”
沐綰寧坐在榻上,展開信,對冬枳道,“嗯,沒什麼事兒了,下去休息吧。”
“好。”
她走了幾步後,又突然轉身回來,“小姐,我忘了說了,蘇公子說您明日有空的話,請您去一趟醉琴坊。”
“知道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後,沐綰寧出了府。
“喲,沐小姐這麼早就來了呀。”陳掌櫃看見她來,樂嗬嗬地打招呼。
“陳掌櫃今日是有什麼喜事兒,這麼高興。”
“哪有,這不是看到我店的貴人來了,高興。”
是你家主人說了我來幹嘛的,看我像棵搖錢樹,樂的吧。
大清晨的,店裏還沒什麼客人,上了二樓,見蘇啟瑜坐在一張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著熱騰騰的茶……這人還搬了一副桌椅放這來,喝茶?
“蘇公子知道我會來?”
見她來了,蘇啟瑜放下茶,起身,“猜的,沐小姐喝杯茶?”
“不了,多謝好意,今天就從本店賣得較差的開始吧。”
蘇啟瑜眼角帶笑,“這麼有信心?”
“看看?”
他起身,走到一處停下,“不瞞沐小姐,這箜篌賣了兩年,也就賣出去五六件,是其他的一成不到,實屬難賣。”
“那是給我準備的台子?”
“昨日下午才叫人弄的,沐小姐可是覺得哪兒還要改改?”
“不用,這樣挺好的。”
還挺舍得,那黑木矮桌的光澤和紋理一看就價值不菲,還擺點袖珍物件在上麵。
她今天穿了套白色的衣裙,出門時又披了件白色狐裘,外麵好冷,好在這店裏還算暖和,不然手都要凍僵了。
“沐小姐可願陪蘇某下局棋,冬日裏,客人總是來的晚些。”
“行啊,我也好久沒下過了。”真的,距離她上次下,還是上輩子二十六歲時,跟父親的最後一場對弈。
把茶具挪到一邊,擺上棋盤,“我拿黑子,你拿白子吧。”
蘇啟瑜看她一眼,嘴角還是那般的笑,“可以。”
湖藍色配白的好看一些,她白衣配就黑的好看一些,在這些小事上她總有些執著的念頭,不這麼幹就不舒服。
一局棋下了大概三刻鍾,沐綰寧放下最後一顆棋,“我贏了。”
“小姐棋藝精湛,蘇某自愧不如。”
沐綰寧著實有些無奈,“我說,”
“嗯?”
“公子是不願交我這個朋友嗎?”
“為何這麼說?”
“朋友間不用這麼……嗯對吧。”
“也是,那我便隨意些。”
“好了,我要幹活了。”
“等等,戴上這個吧,”
——
午時。
一處小茶樓,“哎,你知道今個兒上午,醉琴坊有個姑娘在二樓彈琴嗎?我娘子在那聽了半個時辰,還要我也在那陪著聽。”
“什麼琴?那是箜篌,箜篌懂不懂!”他娘子生氣地說道,
另一對的婦人道,“姐姐莫生氣,姐夫不懂這些,氣了也是白氣。”
“哼,我要存點錢,也買來彈彈。”
她夫君不太讚同,“你又不會,買了供著?再說,買那銀子都夠你買一箱胭脂了,浪費。”
“你!不會我可以學!你懂什麼!!”
……
回府的路上。
“小姐,你怎麼不叫我就走了啊,是我哪做的不好,小姐不待見我了嘛?”冬枳坐在馬車外可憐兮兮地道,
“待見待見,進來幫我捏捏肩。”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