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
“小姐,姑爺回來了,快……”
門外傳來芷蘭又驚又喜又焦急萬分的聲音。
隨後,整個武安侯府立刻熱鬧了起來,連下人們的腳步都亂了。
沈雲錦領著芷蘭一起出門迎接,誰知人已經到了老夫人的與春堂。
她們隻得折返,快步往與春堂方向走去。
沈雲錦遠遠便聽見裏麵涕泗橫流的哭聲,還有那喜極而泣的聲音令人忍不住心酸。
來不及整理心中情緒,在芷蘭的攙扶下,沈雲錦踏進與春堂。
武安侯夫人宋氏摟著兒子林瑾安哭得淚如雨下,林老夫人坐在上座抹著眼淚,臉上卻甚是歡喜。
隨著哭聲漸弱,緊緊摟著兒子的宋氏鬆開雙手,被貼身侍女攙著坐在一旁。
沈雲錦這才看清當中男子,同新婚夜匆匆一瞥不同,他少了幾分當年溫潤公子的模樣,多了些成年男子方有的堅毅穩重與俊朗。
是林瑾安!
沈雲錦心中萬分欣喜,她的夫君還活著。
守寡十年,今日這般場景,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人已真真切切站在她麵前。
她倒覺有幾分不真實。
心中思緒萬千,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道出,她微微俯身,“夫君,你回來了?”
眾人才如夢初醒般齊齊看向沈雲錦。
林瑾安臉上並未見半分歡喜,反而眼神複雜的看向她,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時,旁邊一名美豔婦人牽著一雙兒女走上前來,和林瑾安並肩而立。
“夫君,這便是姐姐嗎?”
夫君?
她竟然叫林瑾安夫君?
那女子二十出頭的年紀,卻保養得極好,看起來像是未出閣的妙齡少女,清秀的容貌卻透著幾分豔麗,溫溫柔柔惹人憐惜。
還不等沈雲錦反應過來詢問林瑾安這究竟怎麼回事,林瑾安眼神似施舍般冷冷開口。
“沈雲錦,這侯門主母之位,你已占了十年,侯府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如今該騰出位置給綰綰了。”
沈雲錦隻覺晴天霹靂,險些站不穩當了!
他新婚夜丟下她遠赴邊關,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不曾,誰知竟傳來夫君戰死沙場的消息,從此她成了祖母眼中的禍害,成了婆母眼中釘肉中刺,成了整個侯府的罪人。
她雖有苦難言,卻心懷愧疚,傾盡嫁妝苦苦支撐搖搖欲倒的武安侯府。
守寡十年,嘔心瀝血累垮了身體,卻等來夫君未死的消息,本以為苦盡甘來,終於可以將誤會解開。
卻不曾想,夫君卻拖家帶口歸來,懷中有嬌妻,身旁有兒女。
“林瑾安,你既然未死,為何這麼多年不回來,連封書信都不曾寄,哪怕……”
哪怕是一封休書,她也不用背著武安侯府罪人的身份,困在這一方天地磋磨半生,受盡白眼和心酸苦楚!
林瑾安眼神冰冷,令人陡然心涼。
他理也未理將她丟在一旁,牽著叫做綰綰的女子,領著那雙粉雕玉琢約莫八九歲的兒女走上前去,一家四口對著老夫人和母親行禮。
“祖母,母親,這就是陸綰綰,當初是她在戰場救了我一命,我才有幸歸來,綰綰她溫柔賢淑照顧我頗多時日,我們兩人心意互通,已經結為夫妻得一雙兒女,早先我已經在信中說明,隻是我不想委屈了綰綰,所以拖到今日才回來,讓祖母和母親牽掛至今,還請祖母和母親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