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蘭萋萋正餓的厲害，所以她也沒有過多客氣，借著窗欞外照進來的月光，她坐起身來拿著饅頭就大口啃了起來。
此時，屋裏其他人皆已入睡，為了不吵醒旁人，蔻兒對她小聲發問道:“今日是那個叫方成的絆倒的你，對吧？”
蘭萋萋:“嗯。”
蔻兒:“我下午打聽過了，那個方成是那些學徒裏家境最好的一位，聽說家裏是開藥材鋪的，周老爺收徒的消息傳出後，他家托了許多關係才將他送進周府來的。”
蘭萋萋:“然後呢？”
蔻兒:“還有那個柳玉郎，他卻是這些人裏最命苦的一個。聽說他自幼父母雙亡，是靠著幫人浣紗的祖母撫養長大的。後來他祖母得了重病，他就想要賣身籌錢為祖母治病呢。對了，你猜他要把自己賣去哪裏？”
蘭萋萋:“他?那無非就是賣身進富貴人家為奴吧?”
蔻兒:“不是，聽說當時想買他的是個妓館的虔婆。”
蘭萋萋十分驚訝，道:“啥?妓館?”
蔻兒點了點頭，道:“嗯，聽說那些人牙子都嫌他太過文弱，倒是城東一位開妓館的老虔婆見他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一眼就相中了他。”
蘭萋萋:“可他是個男的，妓館的人買他做什麼？”
蔻兒:“聽說妓館裏也是有男妓的，他們被單獨養在妓館的某個院子裏，縣城裏有些好男風的老爺和公子哥們會經常悄悄的去光顧呢。”
蘭萋萋:“哈?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蔻兒:“這有甚稀奇的，昨日那個方成不就是想要在假山後對柳玉郎行猥褻之舉嗎？不巧竟被我們偶然撞破，他今日才會對你……”
蔻兒說了一半麵上一熱，想到若不是昨日自己情急之下亂了方寸將蘭萋萋推倒在假山口，今日她也不會被那個方成刁難針對。
蘭萋萋卻沒有發覺她的臉紅和尷尬，小聲的追問道:“那他後來怎麼又進周府做了學徒了？”
蔻兒：“說是周老爺和周夫人在街上偶然遇上了被虔婆帶走的柳玉郎，他們見他小小年紀卻這般有孝心，居然為了給祖母治病而自賣自身，甘願去那種醃臢地方受罪，他們心中不忍就花錢買下了他。”
蘭萋萋：“老爺和夫人真是好人。”
蔻兒：“是呀，周老爺和周夫人後來就收了柳玉郎進府裏來做學徒。為了讓他安心待在周府學習醫術，周老爺和周夫人還免費贈藥給柳玉郎家中的祖母，也算是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
蘭萋萋：“柳玉郎的身世這般可憐，難怪那個方成敢這般大膽的調戲於他，多半也是見他家中無有依靠的緣故。”
蔻兒：“那個方成真是好不要臉，居然在周府裏做出這樣齷齪的事來。你昨日撞破了他的醜事，說不定他以後還會因此繼續為難你的。”
蘭萋萋將口中的最後一口饅頭咽下，然後重新躺下蓋上被子，輕歎一聲道：“哎~那也沒辦法，他是周府的學徒，而我隻是個後廚打雜的，我是鬥不過他的。何況我現在除了周府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去處，所以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盡量避開他吧。”
之後的幾日裏，李媽媽再吩咐人去學徒房送餐食或收拾餐碟之類的，蔻兒都會主動爭著去，她這是想避免讓蘭萋萋與那惡人相遇，也算是彌補了一些她對蘭萋萋的虧欠。
可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三日後周府舉辦的一場暖鍋宴上，蘭萋萋還是被那個心思歹毒的方成給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