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頭頂的溫柔的觸感，沈茂年先是一頓，接著偏頭躲過，他重新站直身子，執拗的回了一句，“我不是小孩,不要叫我小孩。”
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不止初長恩不一樣了，沈茂年的變化更大，他身上陰煞的氣質散去很多，多了些少年明媚與自在。
“你聽聽你說的話，可不就是小孩嘛。”
初長恩笑嘻嘻的逗他，方才他不管不顧的衝下懸崖保護她的行為，讓初長恩的心裏很暖，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受到過的溫暖寥寥無幾。
她對欺負她的人睚眥必報，她對愛護她的人也會傾盡所有。他手腕上的預警鈴無用了，現在隻能算是個裝飾品，等出去以後再為他做一個新的。紅色的繩子和他好像不太配，看樣子得改成黑色的皮繩。
初長恩依舊把他當成幼時的小孩來看，言語間把自己放在了長輩的位置。沈茂年卻是下定決心要辯個分明出來，“我不知你實際的年歲，但是修煉之人的年紀本就不能按照普通人的算法來，十年百年對修煉的人來說就是彈指一揮間。你我之間也就差了彈指一揮間罷了。”
這是什麼新奇的形容詞，弄的初長恩哭笑不得。
初長恩明顯還是沒有認真對待他的話，沈茂年也知道改變自己在初長恩心中的固有印象需要時間，時間對於修煉的人來說有的事，他可以慢慢改變。
“長恩。”方才風刃好像是這麼叫她的，這應該是她真實的名字，沈茂年試著叫了一聲。
“嗯。”
沈茂年忽的就笑了，陰沉的少年此刻仿若置身於一片絢爛之中。
就在初長恩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沈茂年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為何會變成萬俟畔？”
“因為我就是萬俟畔。”萬俟昭身邊的危險一日不除盡，她就得做一日萬俟畔。
明知她在撒謊沈茂年也不再刨問，他問了另外一個他更在意的問題，“你對蘇秦年，你們？”
初長恩抬手換了件幹淨的衣裙，拆下纏繞的發帶解著，發帶打了許多的結扣，她解了幾次都沒解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她手中接過發帶，細致又認真的去解發帶。
初長恩手裏沒了東西，她便用手指去梳理頭發，她隨口道：“萬俟畔和蘇秦年有婚約啊，這是整個霧都，甚至整個中黎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啊。”
沈茂年手上的動作一緊，發帶最後一個結扣反而纏的更死了。他覺得此刻的心和這個發帶差不多。
初長恩又接了一句，“至於初長恩和蘇秦年的關係。嘖，誰知道呢？”
她的語氣有些冷然，沈茂年就從這絲冷然裏捕捉到了一些安慰。他就知道初長恩不是拘泥於風花雪月的人，在她的世界裏，唯有她自己最重要。能讓她以命相護的，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比如蘇秦年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
他不再選擇試探，而是直白的問出心裏的懷疑，“你想從蘇秦年那裏得到什麼？我現在與蘇秦年齊名，他有的我也有，我沒有的話，隻要你說出來我也可以得到。你想從蘇秦年那裏得到的東西，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