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昂首望天,小胡在品嚐吃醋的滋味,分心說“飛船沒了。就算不讓去你那裏混,俺離家也不遠。”
池秋荻心不在焉哦了一聲“沒了就沒了吧……”她還在回味剛才與布爾達之間的匆匆相會,沒來得及說上句話,結果不分青紅皂白就被拉走,硬生生破壞掉她對終極偶像膜拜一把的機會!更可氣的是,今天這場會麵她從前到後都不是主角,這種超爛的待遇,和她平時高高在上,眾星拱月的情況形成超強烈的反差。三個男的都把她當成空氣般不存在。不對,他要走?她終於回到現實,探尋著問“怎麼又突然要回去?”
他揉著一頭亂發“沒差啦,這不馬上要搬了嗎?幫你把房子整理一下。要隨便也要看心情,今天徹底亂了。咱們改天從頭來過。”他其實也有點著急:家裏還有一窩人呐,如果自己膽敢在外麵滯留幾天混到爽為止,她們沒準又全跑得不知去向。大清早出門至今,眼看天都快黑了還是一事無成!無奈下隻能舍近求遠,抓大放小。
她垂著頭,目光沒有焦點,把雙手攏到袖子裏背在身後,隨意地問道“真的要走嗎?”
他偏過頭斜睨她,很硬氣地說“不走又沒搞頭,你魂不守舍!”
她毫無征兆地暴走起來“我怎麼魂不守舍?哈!我知道,天黑有人在召喚是吧,魂不守舍的人應該是你。惡人先告狀!”
“嘿,你這人不可理喻,俺記得你以前不是現在這樣。”
“我們哪來的以前?你以前和我加起來說話不超過一百句!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以前不是現在這樣!”
媽的,蹬鼻子上臉吵上癮了!他哂然一笑“要打破砂鍋吵到底是不?接下來俺說的話可難聽了,估計你接不住,放你一馬算了,嘿!”他控股以擺出冷酷的姿態,實際上是為了偽裝——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又肆無忌憚地把目光在對方身上亂掃,不至於擔心在爭吵中被識破意圖,招來對方的嘲笑和輕視。
她把手從袖籠裏抽出,轉身,衣裙窸窣,靴子蹬地格格響,不耐煩揮手“走吧走吧!反正你家還一堆人等著。”
“你這人怎麼搞的?一言不合撂下話就跑了?”他小跑繞到她身前攔住她“好聚好散懂嗎?呃,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明明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她不與他對視,眼睛瞄向別處“就是故意怎麼?不想管原因又怎麼?”
他指著她鼻子你你……你了半天,緊握雙拳,捂著腦袋自嘲笑道“真是倒了五輩子黴,怎麼五個人都喜歡跟老子過不去?”
她不氣反笑頭也不回“哈,別把我和你那些相好的扯到一起,再見!”
他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什麼相好的,話說這麼難聽!你還不如那些相好的了解俺。在夕陽溫情脈脈的餘輝下,她蒼白的後頸、純白風衣的邊緣泄露出火紅的餘溫。剛才抽空偷瞄她胸的輪廓、腰的線條、腿的修長靈動、精致熟悉的臉龐,似嗔似喜的神態……形容不完!他瞬間推翻剛才的想法,決定舍遠求近,把眼前的再搞定一次!經過這麼一鬧,昨晚的那次好像沒發生過,太不真實了。
他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既不需要佩服他的舍生忘死,也不必責備他的三心二意。一怒或得意之下,可以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業,不在乎名聲,可是他又一向死要麵子。他這類性格從古至今都很有代表性:隻能從他將來的舉動,而不能從他過去的行為來評斷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別說其他人很難了解他,連他本人都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綴在她後麵一路跟隨,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心中怒氣全都消了,又開始感歎起當年的眼光超前——昨天光顧著琢磨正麵和下麵,沒想到背麵也這麼好看!雖說非常受不了她的個性(和他從前心目中編織出的女神印象相去甚遠)但是有一點更加重要:當********的美女出現在活生生的現實裏,存在越多不滿就表示有越強的征服欲。
提早發現問題,方能提早解決問題,但是她們全部都有問題……隻有他的璫璫調教得比較沒問題(可惜是靠作弊搞定的)幹脆今晚入夜就搞個羅天大幻境,徹夜不停地擴散傳染……算了,大家跟著受一回無妄之災吧。不必等到明早,穀象星所有人的夢境突然刹車,新片同步上映!馬上就被老子的演技徹底折服,醒來後更加欣喜若狂:偉大的人類領袖橫空出世,讓救世主的腦子取代自己腦子,從此過著不必用腦子的美夢成真!這比從娃娃開始抓起一代接一代的洗腦教育,高出的效率不是一星半點!
這個脆弱的世界本來就不經摔打,隨心所欲一回也沒什麼,是不是早該這樣?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多爽啊!自己早就不算個人類了,人類那些規矩束縛隻用來杜絕強者,壓製弱者,保護弱智。嗯,今晚搞一下試試,要是不出啥亂子,從後天開始就全球推廣,然後大家開著飛船來來去去,沒多久整個象群星域就完了。呃,為什麼要用完了這個詞?他隱約覺得成為全人類最後一關的老板也不是啥好主意。
他從一個遷怒到其餘四個,緊接著就把目標抬升到全人類高度去了。假如一個野心家正好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幫助他完成夢想,欲望膨脹升級的速度會讓野心家本人也大為吃驚。
不過,對一個神智清醒的絕對強者而言,統治和奴役一個弱小的種族意義其實很微茫:與其負擔的義務相比,享受到的權利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譬如一個人類,成功統治奴役一個白蟻窩(或者蟑螂窩),除了能得到進貢上來的一堆木屑(或腐爛食物),剩下就是一堆不切實際又聽不明白的阿諛諂媚之詞,緊接著要盡的義務則是噩夢般的負擔:維護這個白蟻窩不受天災、人禍、同類的破壞,讓它們保持快樂向上的精神狀態,繁榮昌盛,生生不息。總之,作為這個白蟻窩的最高統治者,自始至終都無法獲得一絲滿足感和成就感。
統治者的層次隻能出身與被統治者,並與廣大被統治者的層次相當,這個結論很好詮釋了頹廢男的口頭禪“打打殺殺沒什麼意義。”對他來說,低等文明發生任何事都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