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銜星又被炒了。
原因是女服務生上菜時摔倒了,盤子裏的菜不偏不倚給來吃晚餐的客人來了個跳臉殺。
很怪,為什麼是女服務生的問題卻要把在後廚擦盤子的譚銜星炒了呢?
經理給出的理由更怪,是因為譚銜星的盤子擦的太幹淨,太滑了,女服務生沒端好才導致了這場慘劇的發生。
“我真就想一拳打爆狗經理的腦袋。”從後門走出餐廳的譚銜星揮著拳頭說。
其實他也知道這麼離譜的理由是為了什麼,經理大不可能針對他一個窮酸小子。隻不過那女服務生時常和經理在一起喝點茶,聊點家長裏短的事,再多的事譚銜星也就隻是聽說了,所以自然也就隻能犧牲一下老實人譚銜星了。
“也還好啦,好說歹說經理還多給了一個月的工資,暫時先不考慮打爆他的腦袋了。”
“可是這份工作沒了下一份工作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啊,愁死了。”
在偌大的城市裏,譚銜星很容易被別人認出是外來人員。原因就在於譚銜星的格格不入。就好像漫威電影中大夥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進行計劃,這時候突然鑽出來一頭豬說:“大家好,我是佩奇。”
……
實在是,太違和了。
譚銜星也能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能找到的工作都是些不怎麼要拋頭露麵的活,譬如在後廚幫忙洗碗啦,幫別人掃掃地搞搞衛生啦。
嗯……不可否認的,都是些賣力氣的活。
譚銜星也想像那些社會人士一樣,天天拎著公文包,進電梯樓,坐寫字間。又光鮮,又輕鬆。重要的是,賺的也更多。
然而譚銜星不能,在他出社會前,他的幼年時光都是在“那個地方”度過的,那裏的人隻會教一些很基礎的東西,那些東西隻能保證譚銜星不至於某一天凍死街頭。至於賺大錢,住高樓這種事情顯然和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就算是要我當冤大頭,至少理由也找個像話點的啊。”譚銜星撓著腦袋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腳滑了怪我盤子,難不成她踩著盤子去上的菜啊……”
譚銜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踩著盤子上菜這幅畫麵光是想想都極具視覺衝擊力。
要是那女服務生有這本事,說不定餐廳的營業額還能往上漲一大截呢。
譚銜星一邊發著牢騷,一邊找著共享單車。上班的地方離他的出租屋格外的遠,譚銜星一咬牙,開了個共享單車的月費。很悲劇的,譚銜星甚至沒能幹滿一個月。
下一刻,譚銜星踩中了一個禮物。
“我靠?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啊?狗狗亂埋地雷了知不知道啊?”
走在大街上,不偏不倚的,剛好踩在一堆狗便便上,譚銜星可以說是運氣極佳。
“壞事,這雙鞋子剛買一周就給我整這檔子事。”譚銜星愁眉苦臉道。
片刻過後,譚銜星用綠化帶裏的小樹枝簡單清理了鞋底。看起來總算是沒那麼埋汰了,不過味道嘛……嗬嗬。
譚銜星總算找到了一輛共享單車。用譚銜星的話來說,隻要我騎的時間所需的錢超過了月費,就相當於我在賺共享單車的錢。
不得不說,思路很清晰,清晰中還透露著一股混沌的愚蠢。
掃碼,解鎖,一氣嗬成。就在譚銜星將翹臀放置於車座上的那一刻,他意識到,他又中獎了。
還好這麼多年在社會上的摸爬滾打讓譚銜星這副瘦弱的身軀造就了堪比王八一樣的耐造度才讓他沒在第一時間發出Tom般的慘叫。
“我真的是要問候你的令堂了啊!!!!”譚銜星從車上跳下,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破口大罵。
倒下的車座上,閃著一點銀光,如果沒有譚銜星剛剛用屁股坐下把這根針壓出來,常人絕對看不出來這個車座暗藏玄機。
可憐的譚銜星,前腳踩了狗便便,後腳就一屁股坐上了針灸。
幾經波折,譚銜星回到了小區。
天色已經很晚了,不過看門的大爺還用收音機放著講水滸的評書。
“說那武二郎,一雙拳頭舞的是虎虎生風,接著酒勁,三下五除二,將那吊睛白額大蟲打了個半死。”
“大爺,大爺醒醒,開個門,今個回來的早。大爺?大爺你聽到沒啊?!”
大爺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要不是肚皮還在微微起伏,譚銜星都懷疑這老頭已經嘎過去了。
無奈,譚銜星隻能選擇翻一下小區圍欄了。
要說譚銜星租房的這小區也有點意思,就是一個老破小的小區還整上一大爺看門。而大爺那狀態吧,說真的,如果真有什麼小偷強盜要進來,大爺一急搞不好還得搭條人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