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延光四年秋,涼州殘月高照。
勾月山巍峨聳立,如同一條蟄伏巨龍,橫臥大地,被無盡的黑暗籠罩,大風刮過,嗚嗚作響。
山穀之間,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河將整個山穀包裹其中,有一處兩丈高的石牆,石牆之後,有一座竹屋,周圍雜草叢生。
竹屋之前,站著一位少年,少年莫約十七八歲,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眉目清秀,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
勾月山下,十萬旌旗迎風招展,漫山遍野,綿延百裏不絕。
一員銀甲將軍快馬奔入軍陣中,單膝跪倒在地,高聲道:“報大將軍,前方斥候來報,西北方向有大批流民向涼州逃竄,其中甚至有人手持兵器,恐非尋常難民。”
“西北方向?”
大將軍抬頭望了望天,黑雲壓城,悶雷滾滾,看樣子不久後會有一場大暴雨。
以如今涼州的情勢,流民進入涼州,無異於自尋死路。
隻是其中還有人手持兵器,如今涼州大亂,若是此時有異心之人混入其中,恐怕即使三州大軍齊發,還不足以保證可以拿下涼州。
想到這裏,大將軍不由得一愣,這幾日,他一直在留意西北方向,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大將軍沉吟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道:“傳令下去,加速前進,勢必要在暴雨之前趕到涼州。”
無論情況如何,唯有大軍先到,以不變應萬變!
“諾。”
戰陣之中,傳令甲士急忙應道,然後策馬奔出軍陣,直向各軍大帳而去。
“通報傳令,大軍加速前進!”
“大將軍,看這天氣,怕是要有一場大暴雨。”
另一員白甲將軍皺眉道。
大將軍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大將軍,暴雨將至,屆時道路難行,強行進軍不僅事倍功半,勞苦甚重,將士也會怨聲載道,我們是不是要找個地方先躲躲?等這雨後,再開拔?”
話音未落,卻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號角聲從遠方響起。
伴隨著號角聲,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在地上,猶如鼓點,咚咚作響。
大將軍眉頭一皺,喝道:“全軍戒備!”
鏘!
一聲脆響,身旁甲士寶劍出鞘。
“警戒四周!”
疾風驟雨,即將來臨!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過後,大軍最前方,一白袍少年,手持一柄三尺長劍,傲然而立,少年年約十七八歲,身材修長,眉目清秀,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
少年立在大軍之前,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甲士,冷聲道:“誰敢上前,格殺勿論!”
此時已是深夜,黑雲蔽月,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少年卻仿佛根本沒有受到黑暗的影響,雙眸之中,熠熠生輝,手中長劍微微顫動,發出一陣低沉的劍吟。
仿佛隻要有人敢上前一步,少年便會毫不猶豫的出劍,將來犯之人,斬殺當場!
少年身後,是猶如天塹一般的百丈勾月山脈,山脈之上,時不時有一道道閃電劃過,將勾月山和少年映的如同白晝一般。
“區區小兒,安敢阻攔我大軍前行?!”
大將軍身前,一粗獷大漢手持長槍站出陣來,聲若滾雷,對少年怒目而視。
“待我替大將軍將此人擒來!”
粗狂大漢高聲喝道:“我乃征西將軍,涼州上將辛道榮是也,你們若是再不知進退,可就不要怪我無情!”
辛道榮,涼州大將,五境高手!涼州名宿。
然而,少年不為所動,依舊冷聲道:“隻要有人敢上前一步,我便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