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侯府的擺設,還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擺那架子給誰看。”
柳姨娘尖銳的聲音傳遍整個錦繡堂,身邊的丫鬟小心揪著她的衣擺勸道,
“姨娘咱們回去吧,侯爺還等著您伺候早膳呢。”
“盡心盡力在侯爺身邊伺候十餘載,平白被人構陷,如今連句話也不能說了?我偏要說。”
柳姨娘甩開丫鬟,頭上的珠翠都跟著顫動。
一雙瑞鳳眼死死盯著緊閉的錦繡堂大門,院內灑掃的丫鬟奴才全都低著頭,生怕牽連自己。
錦繡堂內。
初昭被外麵的動靜吵醒,緩緩睜開雙眼。
紅綢暖帳,熏香嫋嫋,一切如舊。
素暖和素晴是宮中隨她嫁過來的貼身丫鬟,素暖因撞見柳姨娘和管家苟合,慘遭不測。
初昭找柳姨娘質問素晴的下落,當場被氣的湧出一口鮮血,不治身亡。
地府走了一圈,得知命數未盡,卻意外和冥王孟婆結下緣分,重返人間。
“素晴,為我梳妝。”
素晴看著窗外氣的跺腳,聽到初昭的動靜小跑著過來蹲在床前,
“公主,您醒了?大夫說您需要臥床休息幾日,萬不可隨意走動啊。”
“無礙,正好要會會她。”
自前主母過世後,柳姨娘便代掌中饋,府中大小事宜全都經她之手,自然沒將她這個嫁到侯府不足一月的主母放在眼裏。
素暖跟隨她多年,不能平白無故這麼死了。
眼下她的處境艱難,得好好規劃籌謀一番。
“把那隻金玉簪子尋來。”
素晴神情一滯,“是侯爺送您那隻?奴婢這就去。”
初昭對鏡輕撫素淨麵龐,未施粉黛也冰肌瑩徹,瑰姿豔逸。
從前隻顧小心翼翼活著,可惜了母親給她的這副好樣貌。
成親不過月餘,別說行房,侯爺一身傷病,平日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素晴推開屋門,陽光不倚灑在初昭身上,和她身著的浮光錦裙融為一體。
柳姨娘上下打量一圈,憤恨又夾雜著不加掩飾的嫉妒,陰陽怪氣迎了上來,
“夫人,您得隨妾身去侯爺那裏說清楚,昨日之事與妾身無關。”
初昭乃陛下親封淳安公主更是這侯府主母,在姨娘院中口吐鮮血,侯爺問起此事定要怪罪。
柳姨娘一大清早來初昭院裏,無理攪三分,想的便是用氣勢壓住初昭。
平日裏的初昭清高傲慢,卻也懶得與誰爭搶。
初昭一抬手握住柳姨娘的手腕,將她拉近幾分,鳳目森冷,毫不掩飾心中憤恨,
“素暖絕不會白死。”
“夫人瞎說什麼,妾身從未見過您院裏的丫鬟。”
柳姨娘心虛的不敢看初昭的眼睛,手腕卻被攥了個結實一時難以掙脫。
“好,那便隨我一同去見侯爺。”
初昭平日裏清清冷冷不過問府中事務,也不愛搭理府裏的人,便以為能明哲保身。
自進宮便隱藏著,無人知道她自幼習武一事。
從錦繡堂到侯爺所在韶光院,柳姨娘就這般被初昭半拖著,引來府上無數人側目。
“侯爺,您可得為妾身做主啊。”
剛入了韶光院,柳姨娘便扯開嗓子哭喊。
她掌管中饋多年,哪怕上月繼室入門,侯爺也並未將這管事權交給初昭。
素暖那丫頭死無對證,隻要抵死不認就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