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花草蟲鳥,還有溪水邊輕輕倘佯.花小蘭在淙淙輕盈的音樂聲中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然後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跟上次坐他的車一樣,這次她的腦袋又開始向麥圈靠了過來.那顆小小的腦袋一歪一歪就耷在了麥圈寬厚的肩膀上.麥圈無奈地搖了下頭,輕輕地將空中小姐分發的食品擱在她麵前的地方.任由她蹂躪吧.他認命地想.

老實說,她輕得就跟一張紙似的,並沒有什麼重量.那份溫曖的觸感就象一隻小貓趴在聲身上熟睡了一般.她吐氣如蘭,睡著的臉就象一個孩子一般嬌豔可愛.能在一個人的肩上睡著,說明她內心是對他充滿了信任的.

這份信任讓麥圈有一種散自心底的愉快.他想,她安靜的時候,原來是這麼可愛的.那張臉雖然畫著了些淡妝,卻透出清新自然,就象很多年前她就坐在他的前麵一樣.那時候她的頭發長長地甩在他的眼前,讓他有一種想觸摸的衝動.

然而事實蒼桑.命運竟是這般的捉弄人嗬.今天他們竟會又再次同搭一個航班,而且還會靠得這麼近.可是這樣的親密又能維持多久呢?麥圈都不敢想象她一清醒後又是一副呲牙裂嘴的樣子.

時光已經走得太遠.命運也將他們兩個年少的情愫拉得太遠.一個不經意,就已經隔了千山萬水.那青蔥芬香的時光,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一個多小時的航班已經快接近尾聲了.廣播裏輕聲細語地說再過二十分錢飛機就將降落了.麥圈有些忍耐地瞟了一眼花小蘭.她怎麼能夠睡得這麼熟?這一路來他都是小心翼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都沒有動過.這樣很累人的.

麥圈忍不住下身移動了一下.先前喝了幾杯咖啡.不動都沒有什麼問題.要命的是他想上道廁所.真是要命.實在忍不住了.麥圈試著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花小蘭的腦袋晃了晃,很是不高興地嚕了一聲,又跟著靠了過來.

麥圈皺著脖子,伸出手掌輕輕地將她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挪開,然後向她自己的椅背上一靠.籲,他總算大功靠成.臉上都沁出了微微的汗死.

麥圈對著馬桶象隻打開水籠頭一般嘩啦啦地撒尿的時候.他忍不住摸著自己僵硬的脖子抱怨."我他媽在幹什麼啊?對這個女人這麼好幹什麼!"

然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麥圈臉上又換成一副沒有表情甚至帶著一些怒氣的臉.那怒氣當然是緣於他自己對自己的不滿了.對於一個親手將自己送進過牢房的女人,用得著這麼溫柔嗎?

於是在座位上驚醒了的花小蘭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張充滿了茅盾而且扭曲的臉.

"那張臉真是臭啊!一定有人借了他很多錢沒有還."這是花小蘭醒後看到他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