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又冷笑兩聲,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天天都不著家,這不是來看看老爺到底在忙啥嗎!”
“這不剿匪失利了嗎,公大人大發雷霆!”武俊雄挨著妻子坐下笑道,“咱這回得好好研究一下兵書,過兩天再去攻山,定要把上回丟的臉都給找回來!”
“呸!天天研究這些有什麼用,讓你去給公大人送點金銀財寶,你也不去。”閻氏滿臉不悅,淡淡的說道,“你不巴結一下公大人,功勞再大,也隻是個小小的治安巡檢!”
“放屁!老子不懂趨炎附勢那一套,”武俊雄騰的一下站起來了,怒道,“別看老子官小,但是在老百姓心中,比狗日的公為風強多了,他算個什麼東西,老子憑什麼巴結他。”
武俊雄從小讀的是聖賢書,聽的是關二爺的故事,信奉的是與人之交,貴在真,誠在心,不能趨炎附勢,更不能畏槍欺弱!
“以後老子的事,你他娘少管!”
武俊雄在外當差,家裏的大大小小都是由閻氏打理,當家多年養成了潑辣性格,平日裏他對妻子是既敬重又遷就。
但是今天她的話,觸動了武俊雄的逆鱗。
就在這時,管家提著下衣裙擺快步小跑過來,“老爺,馮家派人送了張請柬!”
聽到馮家兩個字,武俊雄的臉色,稍微緩和一點,“讓他進來吧!”
“是!”管家領命,帶著仆人下去忙活。
稍後,院外傳來沉重的腳步,一聽就是走路鏗鏘有聲的壯漢。
來的不是別人,乃是馮國勝的貼身護衛,心腹中的心腹,張溫。
“參加武大人!”
武俊雄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們家公子,要請咱去哪?”
張溫恭敬的回答道:“是我家公子念著,您曾在二龍山救過小人一命,遂在醉仙樓設宴答謝武大人。”
“行啊!”武俊雄爽朗大笑,“正好這幾天心情煩悶,喝兩壇子去!”說著,又衝常遇春喊道,“跟咱一起去,領你見見世麵!”
“好嘞!”常遇春笑著將大刀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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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斜陽起,滿眼夏日紅。
金色的餘暉在大地上灑落,人間滿是金黃。
武府,後宅,臥房。
閻巧蓮呆坐在銅鏡前,靜靜的看著鏡子裏,自己那張半老徐娘的臉,有些悵然。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不還是得守活寡!”忽然,閻氏抬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睛,嫁給了這麼一個,不知道開竅的榆木腦袋。”
“老娘都是為他好,還凶老娘,真的是!”
“天天就知道舞槍弄棒,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早晚得被人害了。”
“唉!成親這麼多年了,連個孩子都沒有,同房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那個死鬼,一有時間就想著出去練武,真不知道腦子裏尋思啥呢。”
“這武家沒老娘撐著,光指望武俊雄那個笨牛,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心裏不斷的開導著自己,勸解著自己,可是卻越想越是難受,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本以為嫁了個好人家,結果卻是守活寡!”
閻巧蓮俯下身子,淚水如雨般滑落。她的肩膀顫抖著,嗚咽聲繞耳不停。她用手捂著臉,但淚水依然從指縫間流淌。
忽然,閻巧蓮擦拭眼淚的手臂停住了,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誰在外麵?”閻巧蓮厲聲喝問,“這裏也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抓緊給老娘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