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浮萍剛恢複一絲意識,差點被四麵八方襲來的惡臭熏昏過去,額頭的刺痛讓她的神經一抽一抽地疼,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涼薄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是一位俊俏少年,緊抿著嘴唇,緊緊拉著繩子的一頭,另一頭卻纏繞在她腰間,顯然是在救她。

她這是……還活著?難不成她家祖墳冒青煙了?飛機炸了她還能活?

還不等她出口詢問,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幫人,圍著他們咿咿呀呀,指指點點,竟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一個婦人急急忙忙端來一盆水,想也不想就朝著她潑下去。祝浮萍剛要發火,就瞟見一灘黃色的水漬順著她的身體流下去,間或夾雜著一小坨“軟黃金”。

“嘔~”

娘呀!她竟然掉糞坑了,怪不得這麼臭,嗚嗚~會不會有蛆呀,想到這裏,她覺得渾身上下都癢得不行。

再對上婦人潑過來的水,她不再心生不滿,而是迫不及待地迎接對方的衝刷,如果不是動彈不得,說不定就要搶過水盆自己澆。

腰間忽地一緊,整個人被迫在地麵上拖行,祝浮萍抬眼望去,少年拉著繩子的一頭朝河邊走去,目標那叫一個堅定呀!

“等……”

“撲通”

“咚”

她沒被炸死,反而要被砸死。雖是好心幫她清洗,但也要看準再扔呀,她的頭不是鐵做的,是肉做的!!

祝浮萍感覺自己變得很輕,漂浮在半空中像看默劇,這裏很陌生。

他們的穿著像是古代的服飾,房屋是土坯房,更無一絲現代氣息,難不成三危山附近有與世隔絕的“野人”村?

她想去找自己的身體,可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將她緊緊地鎖住。

無奈地看著一群婦女嘀嘀咕咕,之後拉著少年又一陣嘀嘀咕咕,最後抬著一個女孩跟少年上山去了。

她試圖留在原地等自己的身體,可虛體卻逐漸變得透明,嚇得她立馬跟上大部隊。

沒一會,有人抱著衣服過來,婦人們幫著女孩用熱水清洗身體,這也讓祝浮萍看清她的樣貌,深深倒吸一口涼氣。

倒不是說女孩長得多醜,而是她臉上火紅色胎記太過醒目,幾乎侵占了她整張臉,顯得有幾分猙獰。

忽地,那個胎記好似活了一般,發出熊熊燃燒的響聲,在祝浮萍驚恐的目光中將她吸扯進去。

“啊~啊~”

祝浮萍滿頭大汗地醒來,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的白雲,想到什麼,如彈簧般坐直,上下摸索身體,確定沒有不該存在的東西,這才大大舒口氣。

那女孩的胎記好像火海,差點將她吞噬。

隨手擦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自言:“原來是場夢!”

“小姑娘這是頭次坐飛機?別緊張,喝口水。”鄰座大媽好心地遞過一瓶礦泉水。

“謝謝!”

涼涼的水讓她徹底放鬆下來,原來真的是場噩夢,還好……還好……

“不對呀,這飛機的路線不對,前麵怎麼有座山?”

“是呀,我去年飛過一次,按理說這個點應該到了呀!”

一石激起千層浪,乘客紛紛扒在小小的窗邊確認,空姐不得不出麵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