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靠近我。”
“為何?”
許瑾喬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往正確方向走。
“許瑾喬!”男人眉頭緊鎖,抿唇上前:“你就如此厭惡我?!密道岔路很多,你這樣漫無目的隻會把最後的力氣耗光!”
“我知道。”許瑾喬扶著牆步履蹣跚。
“可你也說了,香氣會影響旁人,你還是......離我遠些吧。我知你不願,我亦不願。”
她一字一句道:“總要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陛下還在等我......他一定很擔心。”
時寒舟麵帶慍怒,額角青筋跳動。
她究竟喜歡皇帝什麼?以至於不僅不肯為我做事還對我避不可及?
“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冥頑不靈之人。真是愚不可及!”胸腔裏已是翻江倒海,男人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本相入仕十載,從未見過你這般天真的,我該說你什麼好?竟然幼稚到相信宮廷之中會有真情。
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無情帝王家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他承認顧景淮有點能力,以及些許外表。除此之外,哪裏比得過他?
分明對她已經很溫和了不是嗎?可她還是這般抗拒!
時寒舟眼底愈發深沉和惱怒,渾然忘了不久前他還在想顧景淮看上她什麼了,對許瑾喬不屑一顧。
他更沒發現,自己內心隱隱在比較他究竟哪裏比不上小皇帝。
前頭,許瑾喬忽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男人淺意識上前扶住,又被倔強的推開。
寬大袖子下,時寒舟攥緊了拳頭,無奈到有些無力的合上了眼。
他滿身溢滿低壓,半天才複睜開。
深吸了口氣隱忍道:“你快摔倒了,我隻是想扶你。”
“多謝丞相大人好意。”許瑾喬擦了擦額頭的汗,停下休息了片刻,扭過頭看他:
“但身份有別,還請大人,大人離我遠些......別被我再影響了。”即使她聲若遊絲,幾近無力,仍不想同他沾上關係。
非要做到如此涇渭分明嗎?那若是他非要靠近呢?
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時寒舟抬手就輕而易舉的把許瑾喬扯到了自己懷裏——
下一瞬,一把帶血的匕首對準了他的喉嚨!
哈,真是......每一次都出乎意料呢。
時寒舟喉頭滾動,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身下的少女,神色晦暗:“你可以動手試試。”
“刀劍無眼,放,放手......我就不殺你。”許瑾喬喘 息 道。
她的手緊緊握著匕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男人,不敢放鬆。
時寒舟哼笑一聲,緩緩鬆手,作出了妥協姿態,嘴上道:“放?你敢對我動手嗎?我若是不放......就憑你現在的樣子?”
說話間,他猛的抬手欲奪刀,卻被少女借機用最後的力氣一滾,縮在牆角——
將尖銳鋒利的匕首對準了自己!
“你瘋了?!就為了虛無縹緲的帝愛,這樣作踐自己,值得嗎!”時寒舟呆若木雞。
他不明白,既然想要重振家族,為什麼不更徹底一點?分明他才是擁有更大實權的那個人!
“與旁人無關,我隻是想請您清醒一些。”
許瑾喬貼在牆上,分明那麼虛弱無力,眼神泛著堅韌的光,盈盈雙瞳明澈至極: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丞相大人若是繼續為難下去......我寧可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