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
中國人民終於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
其實早在日本人宣布無條件投降之前,隨著日本在世界舞台上日漸頹靡節節敗退的腳步,那些在我國領土上殘暴已久的靈魂,已然嗅到了他們最終的結局,感召到了失敗和死亡向他們發出的召喚。隻是他們那已浸染著軍國主義的思想仍在提醒著他們日複一日活著的理由,那貪婪狡詐的本質卻已綿延不斷的開始蔓延,魔爪肆無忌憚的伸向了我國的黃金、文物和勞工。
上海的日本高官和部分僑民早已開始偷偷為撤離做好準備,大肆斂財,瘋狂的鎮壓,像極了那要將死的蟑螂,在拚盡全力做最後的掙紮。
我黨上海中共情報小組於4月25日,截獲到一條日本人串通漢奸倒賣中國古玩書畫的情報。
帷幕在1945年4月27日拉開。
蘇州站,一身長及腳腕的青衫,頭戴寬大的黑色禮帽,身形纖瘦的林兮顏手提一隻大大的棕色皮質行李箱,另一手攙扶著有眼疾的母親蘇珍,踏上了開往上海的和平號的火車。
安頓好蘇珍落座,林兮顏方才站起身把行李箱放在了頭頂的行李架上,然後接過母親懷中的包袱坐在她的身旁。
前幾日,林兮顏收到了上海林公館的管家林清泉發來的電報。
大意:父親林慕升希望她帶著母親一起來滬,參加長姐林清雪的婚禮,順便為母親蘇珍治療眼疾。
林慕升是上海小有名氣的商人,也算有錢有勢,抗戰爆發後,他的財產損失了大半,無奈之下,舉家搬到了租界居住。
火車慢吞吞的“咣當咣當”的晃著,林兮顏看著窗外後退的風景,驀然想起上海的往事,突然有些感傷。
看向窗外的眸子一沉,幽幽的問了一句:“母親,多年未見父親,您想他嗎?”
“不想。”
蘇珍毫不猶豫的斷然否認,語音一貫的輕柔,語調卻滿是寒意。
林兮顏聞聲側眸,卻從母親呆澀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幽怨和酸楚。
突然,車廂另一端的門被重重的推開,走進來三個手持槍械,滿臉橫肉的粗糙大漢,穿著早已改編過現已取消編號的國軍軍服,脅迫在座的旅客紛紛開箱上繳財物,恐懼瞬間籠罩了整個車廂,氣壓低到極致。
林兮顏探身環顧了一眼四周,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包袱,包袱裏有幾張大額銀票,是給母親治病的錢,斷不能落入這幾個劫匪手中。
林兮顏機警的腦瓜一轉,趕緊偷偷把幾張銀票抽出,暗暗藏在了袖子裏。
隨著這三個劫匪越來越近,林兮顏發現她周圍鄰座的人也開始悉悉索索。
“喲,這個小妞不錯。”
其中一個滿嘴絡腮胡子的男人,對坐在過道左側座椅上的一個年輕女子開始粗魯的動手動腳。
滿是煙味的嘴中汙言穢語不絕於耳,那名女子麵如菜色,清瘦的臉頰上隻有那雙大眼睛稍顯靈動,隻是她早已滿眼淚水和恐懼,在這種強攝的力量麵前,隻能啜泣著不斷的哀嚎和討饒。
這名絡腮胡子男人那肥碩的下巴隨著嘴中不斷飄出的汙言穢語而一張一合,那滿嘴的臭味像是滿是糞便的茅坑散發著令人惡心的惡臭。
女子的哀求絲毫沒有激起他體內的憐憫之心,反而讓他生出了那虛妄的意念,讓他更加狂狷和高人一等的臆想,他感覺此刻他就是主宰者,他就是擁有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力量,於是一把扯起這名女子的頭發,就殘暴的往車廂尾端的洗手間強行拖拽。
“救我。”
女子萬般無奈之下對著身側的男人大聲呼救,男人的身體隨著女子的呼救聲起身,剛想伸手拉這名女子,卻被絡腮胡子手中揮舞的大槍擊暈。
絡腮胡子男人還不解恨,抬腿猛踹倒地的女子,女子捂著腹部痛哭流涕。
林兮顏心中早已怒火中燒,她雙拳緊握,“噌”的站起身,卻被對麵一個中年短發女人扯住手腕。
“小夥子,別衝動,他們可有槍,你去也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