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尾聲(1 / 2)

時光飛逝,四季更替,轉眼又是一年。

去年春季的那個清晨,裴子淵清楚地知道,蕭翎雨提著行李,留了封信離去,連那時沉重的關門聲,似乎都依舊回響在耳邊。盡管他很想不顧一切地留住她,但裴子淵心中也明白,蕭翎雨心中的那個結,如果不離開他,定會無法解開。雖然白蕭並非死在他的手下,亦不是被他投入監牢,但白蕭在他們麵前開槍自殺,無異於用行動告訴大家,是不願被他抓住。因此白蕭之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蕭翎雨雖在那時選擇了為他擋在白蕭槍口前,站在了裴子淵這邊,但她的心裏,卻無法釋懷。所以裴子淵並無立場挽留她。

幸而蕭翎雨繼承了白蕭留給她的全部財產,白蕭近幾年在古董圈子混跡了些時日,也積攢下一些家當,讓蕭翎雨能夠很好地生活,讓裴子淵能放寬些心。當然,她還帶走了那件傳家之寶--祭紅釉盤。自十幾年前的白家滅門慘案,到一年前的一連串命案,皆是因此物而起,但為它增添了不祥色彩的,是人的貪念。隨著蕭翎雨帶著祭紅釉盤離開,一切愛恨也都已落幕。

這一年中發生了許多事,時局也不斷變化,就連上海也未能避免。有些人來了,亦有些人去了,可裴子淵仍選擇留下。他相信不管蕭翎雨去了哪裏,終有一日她整理好心情便會回來。無論多久,他都願等在原地。

裴子淵手拿著蕭翎雨走時留給自己的銀鈴鐺,蕭翎雨走時雖沒有當麵與他許下太多承諾,但她卻把自己最為看重之物留給了他。那是她外婆送的銀鈴,裴子淵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因此每當看到它,他便越發堅定一個信念,蕭翎雨最終一定會回到這裏,回到他身邊,這無異於一種無聲的承諾。

裴子淵正在沉思中,一個人手中拿著文件走了進來,這人正是落風寨的二當家。程萬山一案已了之後,老二本想離開上海,但裴子淵卻有意挽留他在警察署幫忙。老二反正也並無明確去處,便應了下來。這一年來,憑著他靈活敏銳的思維,也給裴子淵幫了不少忙,成為裴子淵不可多得的有力助手。

“裴警長,這是你所要的調查結果。”老二將文件放置於裴子淵的辦公桌上。

裴子淵迅速將鈴鐺收入上衣口袋中,麵上依舊維持一貫的淡定問:“你可看過了?”

老二點點頭,“上麵一些我認為的疑點和線索,都畫出來並且做了批注,可供你參考。”

裴子淵並未急著去看,而是看了看表,了然道:“知道了,先放在這裏,我明日一早看。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我出去一趟,你也做自己的事情去吧。”說罷,他拿起外套,向老二示意後走出了辦公室。

老二望著裴子淵的背影,輕歎了口氣。裴子淵方才收鈴鐺的舉動盡管很快,卻也沒能逃過老二敏銳的眼睛。看裴子淵的表情,他便知道裴子淵在想些什麼。一年來,每當他想到蕭翎雨,就是方才那副模樣。都道情是過不去的關,即便平日冷靜如裴子淵這樣之人,亦難走得出。隻不過他都放在心裏,鮮少表現出來罷了。隻希望他的這種等候,能有個圓滿結局。

裴子淵緩步走在春意盎然的街頭,那是他與蕭翎雨第一次見麵的街道。雖然時局使得這裏略顯蕭條,不似之前熱鬧非凡的模樣,但因著退去了寒意,春日正好,因此眼前依舊人來人往。有時思緒起伏時,他便會來此走上一遭,漫步於街上,他腦海中總會浮現出那日他抓住那個髒兮兮的小偷兒的情形。就是這般相遇,卻預料不到會是怎樣的結果。

忽而,一陣有規律的腳步聲引起了裴子淵的注意。他試探地調整了步伐,行了一段之後,終於可以確定,有人跟在他的身後。裴子淵皺起眉,做警察許多年,為此前來滋事尋仇之人也不在少數,他並不懼怕,但眼下身處鬧市,若牽連無辜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