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車載著一車人,正在夜路上快速向前行駛著。
或者該說是半車人,或者更少?總之位置空著許多。而且,他們很吵,如果他們能像坐在最前麵的士兵們那樣安靜就好了。
明明食品和水就在旁邊,還有軍人負責保護,安靜一點不好麼。
我看著手上的玉質觀音吊墜,壞心眼兒地這麼想著。
一個又一個路燈從車窗外閃過,我盯著吊墜,思緒好像正在放空。
他當時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來著?
活下去?還是別回頭?還是救救我?別丟下我?
我強迫自己別去想。手中的吊墜洗的很幹淨。
誒?我洗了嗎?為什麼還這麼紅?
不對,我沒有時間清洗它。
又好幹淨,和以前一樣幹淨。我總想給他換個更好的,可偏偏他是個念舊的人。
老氣死了。
沾了血的玉是不是不祥啊?
不對,玉可以擋一次災才對。那為什麼他沒能出來?
玉沒有擋。玉沒有為他擋一災。不對,是吊墜的問題,這肯定是假的玉,如果是真的玉,他一定就和我一起出來了,他現在一定就坐在我旁邊吃著我不喜歡吃的東西,我就不用一直盯著這個完好無損的玉看了。對,這個玉一定是假的,是塑料的!
沾了血的假玉,不會不祥吧,我應該可以繼續戴吧?
我用拇指緩緩摸著玉,摸著玉上的小孔。
得買個新繩才行。
“姑娘?姑娘!”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嚇了一跳,抬起頭。
幾個軍人戒備的盯著我:“該下車了。”
我茫然地看向窗外,發現巴士車早已停下,旁邊是幾輛相同的巴士。
我又低頭看向手中的玉。
很幹淨。是先前在我的懇求下,一個士兵班長特意幫我清理的,很幹淨,沒有一點汙垢。
就像新的一樣。
這樣一看,好像也不是很難看嘛……
“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我將玉攥在手中,塞進懷裏,略微有些歉意地看向麵前幾名士兵:“我這就下車。”
“東西帶上。”一人提醒到。
我拿上一旁座位上的應急食品和礦泉水,下了車。車外有許多身穿防護服的人員正在對車消毒。
一人拿著名單盯著我:“崔檸?”
“我是。”
他合上名冊。“跟我來。”
我急忙跟上去,兩名背槍的士兵緊緊跟在我身後,三個人像是在保護我一樣將我圍在裏麵。
他將我帶進一個布置簡單的房間,看上去像是警匪電視劇裏的審訊室。
他轉身看著我,偏了偏頭,示意我進去。
我下意識地看向周圍,發現一層樓幾乎所有的房門外都有兩名士兵在站崗。
收回目光,我低眉順眼地走進房間。
鎖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安靜地的在房間裏坐著,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很快,或者說很久之後,有腳步聲從樓道中傳來,緊接著是就開門的聲音。
兩名男子帶著電子設備從門口進來,緊接著進來的是兩名背著武器的士兵。
我看著士兵站在兩側,看著那兩名男子擺弄電子設備。
“別緊張,孩子。”帶著眼鏡的人溫和的看著我,看來他是這次負責提問的人。
他倒了杯水,遞給我。
我接過水杯,溫溫的。我捧在手中。
“別緊張。”他又說了一遍。“我們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明白的吧?”
我點了點頭。
他鬆了口氣。“說實話,像你這樣冷靜的幸存者真的很難得,尤其是你這個年紀。”
冷靜的人思路會更清楚,越配合他們的工作就越輕鬆吧?
“那麼,”他推了下眼睛,開始進入工作狀態。“這幾天,你經曆了什麼?你的所見所做,全部告訴我。”
我垂下目光,盯著水杯。
“從那場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