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怒號,幽雨傾瀉而下,無邊的落木蕭蕭。仿若一陣蒼穹,連接了萬古與現實的錦帶,將要吞噬宇宙的一切。
鄭昕醫院裏,醫務室的窗台邊雷電交加,淚珠撒落在枯黃的荒草上,使這片沉睡了許久的廢墟更加讓人難以靠近。它,仿若傾訴著無盡的等待,想在黎明之前發泄心中的不滿。
荒廢的走廊裏響起一陣陣腳步聲。聲音悠遠陰森,仿佛永無止境,讓窗邊的窗簾在恐慌中不斷飄動,銀光四溢。
恍惚中,一個白色的身影直直地站立在手術台旁,低頭不斷的低喃著。黑色的遮陽帽上,一滴滴水花從帽簷邊下墜,撒落到了一旁閃著寒光的手術刀上。來不及反應,刀上的刀柄就突然被移動,一隻蒼白的手無力地把它懸在了半空中,輕輕撫摸著刀尖,唇部下吻,好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獸。
“永恒。萬物的開始。”
刀尖開始慢慢舞動,歡愉著。詭異的氣氛迅速蔓延開來。片刻間,血花在寧靜的長空下四處飛濺。濃重的血腥味讓人的意識開始模糊,卻又保持沉默與恐懼。刀片微微向下滑動,無數的血滴飛濺而出,沾滿全身。月色昏沉,卻仍掩不住那綻放的血色花朵。它們呼嘯著,從眼前不斷閃過。鮮紅的刀片從手中脫落,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又拿起一縷絲線,開始穿線。
一根,兩根。
枯黃的落葉被夜雨衝刷進來,雷電交加,將人的影子不斷拉長。台下,一連串的血不斷的往下流動,傾訴著一切不幸。
血夜,昏暗,沉重,在這一明一暗的橘黃色燈光下來回跳動,比任何時刻多來的冷冽,寒涼。
“又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美……”
陣陣低沉的聲音從手術台前傳入耳膜,仿佛再無寧靜可言。昏黃的燈光下,血色濃鬱。台上,一隻白色的小狗被血花包裹著,永遠得閉上了雙眼,神韻全無。
“回來了,又何必回去呢?”
[這裏,就是你的開始,也是你的結束。]
……
燦爛的陽光從雲霞中崩裂出來,安撫著世間的生靈萬物。破碎的殘風落下帷幕,攜帶著那陣雨水,一同隱沒在雲彩中。
市中心醫院的大門敞開著,人山人海。
“聽說了嗎,昨晚…”
嘈雜的人聲中,幾個護士小心地圍在了一起。
“鄭昕那裏,出人命了。”
一個透露著疑惑的聲音傳來,輕飄飄地往聚落在一旁的護士們飄去。隻見一個紮著低馬尾的女孩滿臉笑容地望著她們,恬靜可愛。
“蕎妍?”
“這個事情小孩子還是不要聽的好。上高一了吧,好好學。”
蕎妍的目光略顯無助,“哪裏出血案了嗎?”
“哎呀,小孩還是不要管了。知道你感興趣,但這件事不一樣啊……鄭昕那裏,唉。”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甜甜地笑著,“謝謝護士姐姐了。”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倏然,她的影子便從護士眼中消失不見,向大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