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正要將印月鑒放出,那姬風晴卻是幽幽歎了一聲,道:“你要動手便動手吧,今日我本另有來意,奈何無意傷人,殺人償命,也沒有什麼!”
念青聽見她如何一說,倒是一怔,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若有所防備,以自己微末道行,要傷也傷不了她。念青心一橫,恨恨道:“你殺我兩位長輩,我縱然道法遠不及你,也要殺你報仇!”
那姬風晴微覺意外,轉過頭來,那麵容在月光映照之下,美豔不可方物,輕聲道:“那玄鶴子逼出三花,我若不抵,便是被他重傷的命。太乙乾坤兩大宗主飛劍攻我背後,我不全力以赴,必死無疑,不過紫薇真人我沒有殺她!”
念青一聽大喜,但不知這女子所言是真是假。姬風晴知他所想,道:“紫薇真人被我用混元金鬥削去三花,封住泥丸,不過成了普通人一個,那性命麼,卻是無礙的。她修行幾千載,早成靈體,雖失去功法,也是不老,依法修煉,當能恢複!”
念青驚喜撲上,雙手緊緊握住姬風晴上臂,搖晃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麼?你說的可是真的麼?”
那姬風晴臉上露出痛苦神情,她雙手被緊縛了半日,想那法寶專門對付修真人物,那滋味定當不好受。念青見她珠眩欲滴,柔弱無力,心下一軟,低聲鬆手道:“對不起!”
姬風晴搖頭道:“我無意傷人,受此苦楚,也是活該,你這便殺了我報仇吧!”
念青這反倒為難起來,他受現代思想熏陶,敵人若甘於俯首,他又如何狠得下心來動手。但玄鶴子的確命喪她手,這血仇又的確是不能寬恕。
念青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九道紫色光線“噓溜溜”破空而來,直直奔襲他的後背,姬風晴卻似乎早有防備,輕搖肩頭,那混元金鬥放出。那九道紫光似乎知道厲害,一擊不中,迅速倒卷而回。念青這時候瞧得真切,那九道紫光是一把九尺紫玉梳破空而化。遠處一陣“咯咯”嬌笑傳來,正是那九天玄女的聲音:“姐姐好生厲害,這樣都能察覺!”隨即遠遁。
念青不知道那九天玄女為何要攻擊自己,見姬風晴救了自己一命,嚇出了一身冷汗,低聲道:“多謝!”他心亂如麻,但他並不似這年代腐朽之人,要去說:“你救我一命,但是我的仇非報不可,大不了我先殺了你報仇,再一命抵你一命!”之類的堂皇之話。況且今日見這姬風晴殺人變臉,說謊不眨眼,又哪裏知道這是不是她和九天玄女演的戲?
姬風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必謝我,你要殺我,依然可以殺,我救你不是因為你,而是那九天玄女素來與我有隙,她殺你是為了讓我手上捆著的這物事無人能解,讓我多痛苦痛苦,要看我的笑話!”
念青聽這番話又不似是作偽,更是矛盾,他忽然見姬風晴背上黑紗裂開一條大縫,是紫薇真人飛劍所為,那一道細細的紅線已經凝固,如火焰般驚心動魄。忽地心起憐惜,伸出手去,輕輕將她背上衣服攏了攏。
那姬風晴卻順勢斜斜地朝後麵靠了過去,仿佛背上甚是寒冷,倚在念青的懷裏,微微往裏擠了擠。女兒家的幽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肺。念青一陣迷亂。他來這年代,不過十餘歲孩童,所接近的女性,都是那乾元山修真。都是長輩對自己的寬厚之愛,碧星與他相處,他情竇未開,卻當成孩童間的玩鬧,況且,這山中女子,性格單純如一。念青不知為何,卻覺得這性格變化無常,你更本不知道如何和她相對的女子,又是仇人,卻能更加吸引自己,如今她又救了自己。他猛然醒覺,大悔如此不應該,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