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車上的三人安靜得都隻剩下呼吸。
薑爾爾覷眼見桑榆臉色發白,隻是握住她冰涼的手,兩兩相望,心知不語。
把桑榆送回住宿,他們才回碧水灣。
殷沐白渾身籠罩著陰鬱不散,沉著一張雋臉回到臥室,往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一躺,長腿大喇喇支著,解開襯衣上的兩顆扣子。
眸色幽深看過來。
薑爾爾避開他的視線想去洗澡,被他一道低沉嗓音定住。
“過來”
腳步沉重,來到他麵前,男人狹目輕掀,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大手一攬,把她撈進懷裏,她屈膝跪坐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低眉順眼。
他屈指抬起那張精致的下巴,天鵝頸繃直,仰成一抹漂亮的弧度。
他嗓音聽不出情緒:“楚舟親過你嗎?”
這個問題問的毫無緣由。
他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就心髒扭曲,兩人今天在對視時的默契他看在眼裏。
還有之前楚舟追到碧水灣,要帶她走,心思昭然若揭。
隻不過今天被封凜冬捅破了而已。
薑爾爾冷靜望著他:“嚴格來說的話,有”
殷沐白掐著她腰間的力道霎時一緊,卻又用不在意的口吻問:“什麼時候?”
“我五、六歲的時候”
男人微微一愣,忽而揚唇一笑:“那我和楚舟同時掉水裏,你會救誰?”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問這麼老土又幼稚的問題。
薑爾爾忽的感覺到厭煩,撥開他鉗住下巴的手:“你老和他比做什麼?你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她坳著下巴,語調懶散:“你會拿我和楊小姐比嗎?”
“不會”
“所以,同樣的道理,我從未懷疑過你,你在吃什麼破醋”
她明顯有了怒意,整張臉都寫著不耐煩。
可殷沐白覺得不一樣,非要她給個答案。
“所以,在你心裏,楚舟比我重要,對嗎?”
薑爾爾忍不住柳眉豎起:“你到底要想知道什麼?”
她沒有了從前那般討好的耐心,心情煩躁無比。
殷沐白的臉色驟然一沉,狹長眉眼露出危險信號,黑的格外深沉。
“我他媽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猛的僵住。
愛嗎?
她不太清楚。
男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
“姓薑的,你回回都說喜歡我,想我,演戲演的那麼真,現在連騙都不願意騙了嗎?是覺得我現在對你沒有用了,你連裝都不想裝了,是嗎?”
他才發覺她從來都沒說過愛他。
薑爾爾有那麼片刻失神,她想說不上,卻又張不開口,隻愣愣望著他。
殷沐白仰頭往後一靠,似自言自語的問:“你多久沒有說過喜歡我了?”
“我...”
不知道是不是演技退步了,她突然說不出口。
心髒像是被荊棘捆紮,絞殺出血。
她望著他失望的眼神,更加糾結心痛。
最後卻隻喚出他的名字:“沐白”
殷沐白失望透頂,一把推開她,起身離開。
薑爾爾腿軟,一個踉蹌坐在地毯上,她沒吭聲,他腳步微微一滯,回頭看她一眼,繼而又抬步踏出房門。
她愣愣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底有個地方也好像空了一塊,慌得厲害。
那一刻不知為何,腦子還沒想明白,腿已經不由自主地追了出去。
在他踏出大門時抓住了他的手。
抬著雙眸,目光楚楚,卻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身形一頓,黑眸收斂,語氣不鹹不淡:“幹什麼?”
“你要去哪?”她問的小心,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
殷沐白勾起淺淺的嘴角:“我突然想起你之前給我介紹的女演員,好像叫什麼馨,約了我很多次了,今天想去赴約”
薑爾爾手指一僵,把他抓得更緊,眼波跳動,片刻後又放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