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殷先生今天晚上八點到環港雁山書苑”
電話那頭的聲音如機械設定,例行公事,毫無感情。
握著電話的手指卻微微一緊,纖細的指尖被掐得泛白,隻低聲回應了一個字。
薑爾爾放下電話深吸一口氣,回頭望著片場忙碌的人群,又垂目掠過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現在是五點鍾,還有三個小時。
快兩個月沒見了。
還好今天她的戲份已經拍完,也不算是什麼重要角色。
眼波流轉間,她已經走到導演麵前打了聲招呼,匆忙收拾東西趕往雁山書苑。
打電話給她的是殷沐白的貼身助理,兩年前她投懷送抱把自己送到他身邊,其實兩人的交集很少,隻有他偶爾需要她時才會被召喚。
大多數時候都是她給他發信息,報備自己的行程,他心情好時會回兩句,基本上都是把天聊死,讓她無話可說。
每每見麵時卻又溫柔似水,和手機裏的人像人格分裂。
打車回到雁山書苑,這是他送給她的別墅,環境清幽,私密性極好。
但其實她很少住,常年都輾轉各地拍戲的緣故,住的時間還沒有酒店多。
灰白色調的裝修略顯清冷,好在每天都有人來打掃,很幹淨。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洗白白噴香香,十分淡雅的水感香,薄荷加廣藿香的味道。
香味從脖頸融入體內,湊近一聞,會讓人心曠神怡。
畫上幾不可見的裸妝,她的皮膚本就白皙瑩潤,隻需一點點紅唇裝飾。
顏色淺淺,清純幹淨。
最後換上一件修身手工旗袍,青苔底色,墨綠刺繡,每一寸都恰到好處,襯得她整個人又白了一個度。
頭發用玉簪挽成一個包子發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鬢邊散落一點絨絨的胎毛。
在對鏡一看,她將自己裝扮成一隻昂貴的花瓶。
嫣然一笑,滿室華彩。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汲著拖鞋跑下樓迎接。
玄關處,男人彎著腰換鞋,穿著看似隨意慵懶,卻極為講究。
他不愛西裝領帶的束縛,隻單單一件白衣黑褲,緞麵高定材質,從骨子裏就透著倨傲矜貴的氣質。
聽見她的腳步聲抬眸含笑,眉眼狹長,一張豐神俊朗的臉讓人心馳神蕩。
他站的筆直如鬆,朝她招手。
薑爾爾抿著唇笑,嬌柔做作,攀上他的寬肩,踮起腳尖送上薄吻。
聲音甜甜柔柔:“累嗎?”
殷沐白頷首輕啄她的唇:“還好”
他喜歡似貓兒一樣的她,永遠都像沒睡醒似的,星眸迷離勾人,身段也跟沒骨頭似的,隨意揉捏。
埋進她的發間輕嗅,是他喜歡的味道,清爽的香。
他其實不想承認,這兩個月,他很想她。
彎下腰,一隻手便將她撈進臂彎,另一隻手在鞋櫃上拿了個什麼東西。
薑爾爾心跳漏拍,兩手緊緊抱著他的脖頸,身體懸空,目光越過他的肩膀,有些渙散。
他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她脆弱的神經上,讓她繃緊了弦。
這一步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對不對。
床榻柔軟,月光溫和,卻擋不住滿室春光乍泄。
他看著她,黑眸深情款款,長指輕輕撩起她被汗浸濕的發,攏至鬢邊,望進那雙瀲灩波光裏,水霧彌漫。